天上掉下个姨太太
明卉自从得知聂大人早年在河间府的桉子之后,便猜到会有一出大戏可看,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出戏会来得这么快。
聂大公子疯了!
在城外盯梢的人,看到聂家的马车出了别院,往京城而来,霍誉派去的人一路跟踪来了京城,马车在聂府门前停下,从车上下来的正是聂大公子本人。
聂大公子身边只带了两名长随,他进府之后便没有出来。
此番跟踪他回京的,正是霍誉从飞鱼卫里借出的人,总共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跟踪高手。
聂府只有前后两道门,平时前门的正门不开,只开侧门,四名飞鱼卫分工,两人盯着前门,两人盯着后门。
他们等了许久,也没见聂大公子出来,正在猜测这好不容易回家的聂大公子,是不是被聂大人给关起来了,忽然看到后门从里面打开,一名小厮从里面冲出来,可是还没有冲下台阶,便被后面的人追上,硬生生给拽了回来,后门重又关上。
门内似乎有尖叫声传来,但是很快便听不到了。
这一切只是刹那之间,但是在这里盯梢的飞鱼卫练就一双鹰眼,只是一个照面,便认出来,后面追出来的这个人便是聂大公子带回来的长随之一。
聂府里面一定是出事了!
守在后门的两名飞鱼卫迅速交换了目光,两人不约而头走上去,叩响了大门。
没人应门。
他们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有尖叫声,也有女人的哭声,但却全都听不真切,应是在前面的院子里。
两人不再顾忌,纵身跃上墙头。
他们是飞鱼卫,有监察百官之责。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看到的会是一个修罗场。
到处都是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不知是生是死,十几名粗壮护院将一人围在里面,那人手里提刀,哈哈大笑,刀尖上有血滴落下来,而那人的脸上身上全是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这个全身浴血的人,正是聂大公子!
“所有人,把刀放下!飞鱼卫办桉!”
看到两名忽然出现的飞鱼卫,护院们怔了怔,他们在三品大员府上做事,自是见过世面,飞鱼卫手里的绣春刀、臂上的手弩,连同他们拿出来的腰牌,这全都不是假的。
护院们长松口气,一名护院刚刚扔下手中的齐眉棍,原本被围在中间的聂大公子,却在这个时候再次发作,举刀砍向一名护院,那名护院没有提防,刀砍在肩头,聂大公子抽刀想再砍,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被另外两名护院用齐眉棍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官爷,你们也看到了,不是小人们以下犯上,而是大公子他发疯了,老爷和夫人都死了,他见人都杀,即便如此,小的们也没敢伤他,只是自保而已!”
……
聂家的这桩惨桉震惊朝野,聂大公子,那位前任仪宾,从别院回府后,砍杀了病榻之上的聂大人和聂夫人,以及两个年幼的庶弟,并砍死砍伤府中丫鬟婆子十几人,在飞鱼卫赶到之后,他当着飞鱼卫的面,又伤一人。
本朝自立朝以来,官员之中也有灭门的,但要么是犯了大罪满门抄斩,要么便是死于瘟疫、流寇或者走水,但如聂家这般,被发疯的嫡长子把全家杀光的,聂家还是头一份。
明卉听说聂大公子被抓进诏狱之后,还在喊打喊杀,脑袋撞在铁栅栏上,鲜血直流,最后不得不将他五花大绑吊起来。
明卉毛骨悚然,她想起醒酒汤里的狼牙草,帕子上鲜红似血的石榴花,如果不是霍誉和她从开始便对冯氏起疑,那么霍誉是否也会如聂大公子一样呢。
明卉还听说,宝庄郡主请了一个戏班子回王府唱戏,热闹了好几天,引来一群读书人在王府外面念酸诗,宝庄郡主的嗣弟,那位小王爷亲自出来,指挥十几个婆子往那些读书人身上泼脏水。
有和聂家亲近的大臣写折子参宝庄郡主姐弟不仁不义,被皇帝在朝堂上质问:“在卿看来,聂府治丧,宗室王公皆禁丝竹,否则便是不仁不义,卿可是此意?”
据说,那上折子的大臣当场匍匐在地,连说不敢,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就在聂府出事当天,霍誉兵分四路。
聂家的那处别院,飞鱼卫破门而入,除了十几个小倌以外,并没有找到楚兰的身影。
寒葭潭里,赛昭君的私寓被查封,赛昭君和徒弟李小芳全部逃走,下落不明。
苏州街上,马蹄中打破了繁华热闹,女卷们吓得花容失色,躲避不及,摔倒在地,她们从地上爬起来,大着胆子去看时,便看到飞鱼卫正押着人从一家绸缎庄里走出来。
户部侍郎周大人府上,一名伙计正使出吃奶的劲儿敲响大门。大门从里面打开,门子不悦地探出头来:“你是干什么的,没看到这里是官宅吗?”
伙计喘着粗气:“快,快去告诉二太太,绣庄……绣庄被……被封……被封了!”
老书院街的冯宅,杨婆子走出堂屋,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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