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阙的眉头越皱越紧,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想来马伦家打探就难了。他切换屏幕,正准备让艾格斯想办法打探一下,然而退出的时候目光不经意一瞥,忽然看见了卷宗下方的尸检报告函,上面仅有短短的一段话——
尸体已毁,无法取证,据犯罪凶手口供可知死者的死亡时间约为2763年1月7日晚九点,仅供参考,不可考证。
游阙见状眼中悄然闪过一抹暗芒,原来密码不是贝欧文的生日,而是他的忌日。游阙又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按顺序谨慎输入了276317这几个数字——
【滴!】
【密码正确】
伴随着屏幕上这几个字弹出,游阙身后的地砖忽然震了一下,只见四块地砖忽然下陷消失,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直通地下的阶梯,入口幽深,仅能容纳一人通过。
游阙见状从桌下起身,趴在洞口往下看了眼,见里面似乎是一间更为狭小的密室,踩着楼梯小心翼翼下去了。
下面的密室墙角四周镶嵌着照明的灯管,但灯光幽绿,难免让人感觉阴测测的,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像极了防腐剂。
游阙用手帕捂住口鼻,莫名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步下台阶,只见里面放着几排展示架,架子上摆放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玻璃罐子,在灯光下泛着绿惨惨的光。
游阙起初以为是花瓶,等走近了才发现这些玻璃罐子里面都泡着“东西”,或是一团类似头发的漂浮物,或是一只浑身带着金色鳞片但刚刚出生没多久的珍稀异兽,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游阙见状瞳孔收缩,怎么也没想到瓶子里泡的都是这种东西,他只感觉后背好似有一阵寒气正在飞速蔓延,就连空气中弥漫着的防腐剂味道都让他觉得像是尸臭味。
贝欧文是个十足的变态,对于“收藏”二字的追求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起初他的藏品仅仅只是普通的古董画作、珍稀宝石,但到后面就渐渐的“膨胀”了起来。
他开始不满足于此。
他开始去关注一些更为禁忌、更为难得的藏品……
例如浑身覆盖着金色鳞片的盖鲁兹幼兽,例如某只雌虫头上丝滑堪比绸缎的金发,再例如一位最灵巧的工匠的手,又或者一对世上最美丽的翅翼……
游阙放眼望去,只觉得触目惊心,他在这些藏品中飞快寻找着属于桑亚的那对翅翼,却一无所获,最后终于在最后方的置物架上发现了几个沉甸甸的银色箱子。
游阙随便抽了一个箱子出来,结果发现上面有密码锁,他有心把刚才的密码再输入一次,但又觉得同一个密码不可能用两次,一时陷入了为难。
这个箱子里面放着什么?
密码又有什么含义?
游阙蹲在地上冥思苦想,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对方显然身手极高,脚步声轻若无物,等走到游阙身后就慢慢停了下来,在黑暗中静静望着他。
“……”
游阙睨着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团黑影,敏锐发现了不对劲。他悄无声息攥紧藏在外套口袋里的微型光能枪,指尖扣上扳机,等那团黑影逐渐放大靠近时,毫无预兆转身拔枪抵住了对方的腰腹,声音冰冷凌厉——
“站住!”
对方闻言身形一顿,果然停住了脚步。他刚才明明可以躲开,但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动作,反而在黑暗中屈指轻弹了一下枪管,饶有兴趣道:
“你这算是过河拆桥吗?”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游阙面色一变,只见被他用枪抵住的那只虫缓缓倾身蹲下,抬手摘掉了用来遮掩的帽子,一张漂亮的脸顿时出现在幽绿的光影中,显得妖冶而又鬼气森森,赫然是桑亚:
“你这把枪还是从我手里拿的。”
游阙见状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他不是让桑亚好好待在家里的吗?
桑亚摘下帽子后,银灰色的头发就滑落了下来,却不似平常及腰的长度,而是修剪成了利落的短发。他闻言不语,低头检查了一下箱子的四周,见右上角刻着一个英文字符,慢慢拨动密码转轮,出声反问道:“我如果不跟过来的话,你打算怎么破译这些密码?”
游阙刚想问难道你知道密码,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桑亚手中的箱子应声而开,伴随着一阵冰冷的雾气溢出,只见里面出现了一对通体银色的翅翼,就像是由冰雪铸成的一样,美丽无比。
空气中有了片刻寂静……
桑亚把箱子轻轻转动,面向游阙:“这些箱子里放的都是贝欧文割下来的翅翼,他喜欢在上面做记号,密码就是那些雌虫被割下翅翼的日期,箱子右上角刻着roy……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只雌虫翅翼被割下的那天是2760年5月6日。”
游阙还是第一次看见南部雌虫的翅翼,但在这种环境下,他实在没有心情欣赏这种美丽,反而觉得比碎尸还可怖,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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