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因这次看清楚了,韩宴在网上定做了一套尖尖的银针,一共有三个不同的尺寸。他不明白雄虫为什么会定做这种看起来像刑具的东西,见状身形僵硬了一瞬,下意识回头看向对方,声音陡然变得艰涩起来:“您为什么要买针?”
萨利兰法的雄虫为了压制雌虫,大多都有些特殊的怪癖,但韩宴从来没表露过这方面的端倪。
韩宴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害怕?”
伽因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了个干净。
韩宴见状轻笑一声,将伽因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抵着雌虫的额头,用指腹在对方脸上温柔抚摸,说话时近到呼吸可闻:“信不信我?”
韩宴很多时候并不喜欢开口解释,所以他只问这一句话。
伽因闭眼点头,最后声音沙哑地吐出了一个字:“信……”
韩宴心想信就行了,他将雌虫拢入怀中,抱得密不透风,温热的唇紧贴着对方冰凉的耳垂,声音几近模糊:“不是用来罚你的。”
他知道伽因在害怕什么,对方并不惧怕疼痛,惧怕的只是那种刑罚之下所带来的屈辱感。
伽因被韩宴亲软了身躯,闻言恍惚睁眼,却对上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眸,那么安静,那么沉稳,就像世上最罕见的蓝宝石。
伽因声音破碎地问道:“您……不会罚我吗……”
韩宴嗯了一声:“不罚。”
话音刚落,身下的那只雌虫忽然主动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颈,就像小动物缩进了安全的巢穴,信赖而又依恋,触感柔软万分。
韩宴的动作微不可察停顿了一瞬。
他胸膛里跳动的心脏忽然有些涨涨的,像是被注入了什么东西,满得快要溢出来,这种感觉陌生而又令人惶恐。
韩宴悄无声息攥紧指尖,皱眉闭了闭眼,过了许久才终于平复下那种异样的感觉。
“……”
最近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如果在地球上大概已经是初冬时节,要不了多久就会下雪。只是这颗星球绿植太少,花圃里种植着永远不会枯萎的仿真花,难以感受到四季的游走变幻。
韩宴发现伽因的身上有些凉,抱着对方进浴室一起洗了个澡,过了好半晌才从里面出来,一起躺进温暖的被窝里睡觉。
伽因被喂得很饱,后颈金色的虫纹偶尔会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他趴在韩宴怀里休息,在被子里缠住对方那条受伤的腿,轻轻蹭了蹭。
韩宴的这条腿从来不许别人碰,现在终于多了一个例外。
韩宴察觉到伽因的小动作后,不动声色按了按对方的腹部,后者立刻紧张缩成一团,后退避开他的触碰。
韩宴似乎是勾唇笑了笑,但在黑夜中不太明显。
伽因涨得难受,最后到底怕漏出来,悄悄爬到床头柜旁边从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柔软的塞子。这是他之前在星网上买的,韩宴平常不打扫房间,一直也没有发现。
但韩宴明显不瞎,他察觉到伽因的动作后,准确无误攥住了对方的手腕,在黑暗中摸索片刻,最后淡淡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伽因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回以沉默。
于是韩宴瞬间明白了什么,指尖翻转,直接将东西拿到了手里。他翻身将伽因压在下面,然后在黑暗中分开雌虫的腿,淡淡说了一句话:“我帮你。”
那个地方他比较熟。
不到三秒就完成了。
伽因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皱眉调整了一下姿势,最后在韩宴怀里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着,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莫名浮现了婚前接受老师房事教导的时候。
那位老师说他像条死鱼,以后只有独守空房的命。
但现在不仅不空,反而有些过于满了。
韩宴察觉到伽因在发呆,闭着眼随口问道:“在想什么?”
伽因下意识问道:“您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韩宴闻言顿了顿,在黑暗中悄然睁开眼,片刻后,给了一个找不出瑕疵的答案:“……是个傻子。”
这具身体之前就是傻子,韩宴的回答并不算错。
“是吗……”
伽因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了一句,最后还是抵挡不住潮水般席卷而来的困意,眼皮子越来越重,趴在韩宴怀里睡着了。
伽因从来没有做过梦,今晚却破天荒梦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
他梦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平静而又古老的村落,那里四面环山,数不清的松柏隐于云雾之间,缭绕而又悠远。清脆的鸟叫声在头顶响起,悦耳动听。
伽因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绿植,见状不由得怔了一瞬,他下意识沿着小路前行,却见村口坐着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对方胡子花白,但脊背挺直,手里扒拉着一堆核桃,咔嚓咔嚓捏碎,然后熟练扔到嘴里。
伽因就站在那名老者面前,那名老者却仿佛看不见他,吃完核桃,又不紧不慢灌了一杯浓茶,身上穿着样式古朴的粗布衣服,肩头还打着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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