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从小备受仙门厚爱,一路修行顺风顺水,他太顺了,这些年委实难以接受这种施压强迫。
他脾气性格也极好,极少忤逆父母师长,可这十年下来,他真的身心俱疲。年轻剑修心有抱负,他想上战场,不想耽溺于小情小爱,更不想在师长牵头搭线下,跟修真界一些素昧平生的师妹师姐见面,徒留满室尴尬。
天微真人怒容:“既然你林师妹很好,那这一场婚事你就点头同意吧!明日我便与她家交换庚帖,在天道面前立下誓言!”
“不行……”
陆麒渊犹豫了一下摇头道。
他在鸣沙州长大,从小对父亲师长等奉若神明,师门一旦有令,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有二话。
可这种涉及人生的大事,他绝对不能答应。
天微真人一听,眼神微变。
“你为什么不同意?你是不是真在斩妖除魔这条路上,收留了什么妖女魔女?你要知道,仙是仙,魔是魔,两地泾渭分明不可混淆——”
天微真人是一个严父,可他同样是云中阙掌门,一旦翻起脸来,声音霜寒,气势凌人,无形压迫接踵而至。
“我没有!”陆麒渊咬牙,硬生生抗住了这份压力,他道:“我敢对天道发誓,我没有!父亲你不要疑神疑鬼!”
这十年父子争吵,已经是常事。
全因一个荒唐离谱的梦境。
“你还想狡辩,我都看到了。”天微真人怒不可遏。
他看到了天狩十九年,那一处宫殿,自己这傻儿子,跟鬼迷心窍一般,好似被人下了摄魂咒,不仅翻越仙魔结界,夜袭宫殿,还前去送死,最后死无全尸。那个宫殿里不知道住了什么人,天微真人感应到了,四方妖魔鬼仆下跪,可见那人身份尊贵,应当是与裴玄有千丝万缕联系之人。
陆麒渊也冷然:“合欢门的修士才那般孟浪,我怎么可能会夜奔一个女子的寝居?”
在父亲所描述的未来,他未免太过于不堪。
他是心怀苍生,正气浩然的仙门子弟,怎么可能会恋上一个魔女。
“那宫殿里住了什么人,我现在就去杀了她,自证自己的清白!”
此话一出,天微真人神色恼怒之余,生出惊恐,他一剑拔出,阻止自己的儿子,“你不准去!”
如今儿子还没昏头,知道自己是仙门的人,去了魔土疆域,机缘巧合之下,说不定会跟那宫殿里的魔女邂逅,提前昏头。
他为什么要三番五次逼迫儿子与其他女修相亲,为的就是提前掐死这份孽缘。
“那我岂非什么都不能做?”少年剑修也怒道。
一气之下,他不顾众人大惊失色的反应,拔剑出鞘,凝出一道剑意,冲向了天际,瞬间不见踪影。
“陆师兄!!!”、“麒渊侄儿!!”、“孽障你给我停下!!!”
云中阙乱作一团。
陆麒渊飞向的地方,其实是归元宗。
因为归元宗要举办宗门大比,云中阙长则半月,短则数日都会赴约,他只是一气之下提前赴约。
途中他路过魔域,黑色群山连绵起伏,天空黑暗阴沉,一望无际的贫瘠荒芜地表,只有几个零星的城镇和村落。
他御剑飞行的动静不小。
在此混迹的四方妖魔被惊动,纷纷虎视眈眈抬头望他。
少年神色冷凝,同样虎视眈眈地低头望这群妖魔,如果不是担心被父亲派人追上,他要御剑赶路,他可能会一剑跃下,大干一场。
仙是仙,魔是魔,仙魔之间情感不容混淆,他最是嫉恶如仇,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妖魔?
哼,那一场梦从头到尾都荒唐透顶。
御剑飞行,一日千里。
他出发时,晨光微熹,抵达归元宗时,天穹幕遮,山脊线上出现一抹淡淡的红霞。
可他飞的方位好像错了,不是归元宗的正大门,而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许多屋舍俨然。
归元宗弟子目光震惊,只见一道耀眼白光落地,下来一名雪衣剑修。这名少年剑修大约十九、二十年纪,相貌英俊,身上穿着云中阙校服,背后是一把宝剑。华光之盛,引起无数男修女修的惊呼。
对方一脸困惑茫然:“敢问这位道友,此地是何处?”
好悬最近是宗门大比,不少宗门陆陆续续赶来,各大门派代表和精英弟子登场,每日都有脸生弟子在归元宗里进进出出。
换了平日,一个身穿别派弟子服的人,早就被打出去了。
“这位云中阙师兄,这是弟子后山,你一定走错了。”
有人好心为他解答。
“多谢。”
他还真走错了。
毕竟他不是归元宗弟子,对门内不熟悉。
“我是提前出发,不是跟着师门而来,敢问这位师弟,天色不早了,今夜可否找一个地方收留我?”陆麒渊很快又叫住了一位归元宗弟子。
“这位师兄,你身上没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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