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穿上了这身衣服,怎么还是会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
说完后,她盯着摄像头反问道:“怎么,你也看不起我吗?”
如预计的一样,只要是正常人,在这里耗费了太长时间总会变得急躁,难以伪装,但印水的反应确实是在这些人的假设之外,却又足够合理。
声音沉默了好几秒才说道:“今日陈述结束,印水警员,感谢配合。”
紧闭的大门敞开,光线从外面落入,印水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直至离开了陈述室,她抬手蹭了蹭下巴上的汗珠,脸上的神情在一瞬间有了微妙的转换。
喉咙干到发疼,仿佛有火在灼烧,方舟觉得自己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距离她被带入陈述室已经有八个小时以上了,没有特殊任务,耿意那些人估计已经下班回去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靠在一边墙壁上闭着眼缓了缓。
在那种高压环境下不断重复同一件事八个小时,在没有脱离印水身份的上一瞬,方舟仍然觉得有一个黑漆漆的摄像头对着她的眼睛。
她很快就将这股精神的疲惫感压下,对她来说,这种疲惫感及不上精神控制使用过度后的十分之一,只是要控制着让自己成为印水,配合心率检查仪这一点更让她疲惫。
与她猜想得差不多,江鸥他们的切入口果然是在这两个地方,在陈述室里,她很好地扮演了“印水”,短暂地成为了由她半创造出来的这个人。
“印水”只是个被推责的替死鬼,江淮安和真相之间的信息差让他们不可能真的找出她身份的疑点,但将责任和视线转移到她身上还是绰绰有余的。
江鸥本身就是精神系能力者,真要查间谍她亲自上来审讯一通就能得到答案了,但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在她眼中“印水”并不是真的间谍,是她想扣上来的帽子。
而中央还需要“印水”的能力,更不能直接使用精神控制的能力让她坐实间谍这个身份,万一那边要回收印水的能力察觉到这一点,会给她留下隐患。
如今只能暂时给她冠上的这种涉及到间谍的怀疑,阻断了“印水”之后在联防局之中亦或者在塔里往上走的路,作为宕港公民的“印水”根本没有可以依靠的后盾,等什么时候不再需要印水的力量后随便安一个罪名在她身上,就可以轻松将她甩下。
饶是方舟都忍不住感叹一句政客的手段真是脏,乌元柏这些年怕是受了不少这种明枪暗箭,她的能力到底是什么?竟然可以在拥有那样的身世背景从这种环境中冲出来。
方舟开始对她感兴趣了。
正当方舟想着这些,她听见脚步声,睁开眼一瓶水递到她面前,她抬起头,站在面前的人正是乌元柏。
方舟拟态的印水怎么说也有一米七,在乌元柏跟前还是矮了半个脑袋,被她居高临下地看着。
乌元柏怎么会在这里,她刚才也在在跟着监察部的那些人一起吗?
她是从陈述室的隔壁房间出来的,摄像头后观察着方舟的那间屋子应该就是哪里。
倒也说得过去,她是特殊支队的队长,方舟加入联防局还有她的一手发掘,这种事会通知她很正常,要是她间谍身份坐实,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乌元柏。
“……谢谢。”方舟艰难地说道,接过她手中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将一瓶水喝完,方舟才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受一些:“乌队怎么会在这里?”
“走吧,先回去。”乌元柏说道。
“嗯。”方舟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停顿了一下后,她继续缓慢道:“我差点以为要死在里面了,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我得罪什么人了?”
乌元柏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和我明天会暂时被调去潜江市,辅助那边的联防局,回去后整理一下准备携带的东西。”
方舟惊讶道:“这么突然?”
她的声音还沙哑着:“我去就算了,乌队你作为队长,被调去协助他们算个什么事?”
像乌元柏这种级别的位置,除了全员出动的情况,更多的是坐镇引领的作用,这种协助的行为就像是将她作为一个普通警员一样,多少有点侮辱的意味。
整个联防局要直接调动她也就只有江鸥了,她离开特殊支队一日,江淮安就能更快地顶替她的位置一日,而她离开了名港市江鸥怕是对她也更好下手。
至于江鸥能够合理地将乌元柏调过去,潜江市那边应该是有什么新的消息进展。
金蝎?
雷切不是说他最近很可能在名港市吗?
“我也只是一个被呼来唤去的小角色罢了,上面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乌元柏说道。
“是吗?”方舟说:“我倒不这么觉得,乌队之后肯定能走到你想要的位置上。”
乌元柏看了她一眼:“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拍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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