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王府坐落皇城以东,与宁河王府恰好成相对之势。原是前朝权臣故所,后毁于大火,只剩残垣焦土。
彼时今圣封李烜为晋阳王,原欲在皇城以北开山建府,但李烜上书不愿劳动人力巨资,故择了此地。旧主权倾一时,地基极厚,依仗建成了个七进七出,廊阔宇深的宅邸。
关山从后花园摸进,翻了几个瓦顶,府中侍卫颇为谨慎,几次差点露馅,把他堆满横肉的脖子吓出了冷汗。
冯云景跟在他后头,瞧见他笨手胆小的模样,不免嗤笑。
思来想去,关山选了一个入府必经的一个好地,倒挂在房梁处,丸子似的头探出,仔细观察底下来往之人。
候了半个时辰,仍旧不见左相身影,关山有些懈怠。
冯云景站在另一端,不料值守的侍卫转了一个方向,往自己所在之处而来。
她只好飞身踏到邻近房屋廊,又沿墙而下。
用小刀撬开了窗户,翻了进去,在巡视的侍卫到来前将雕花窗掩好。
房中十分晦暗,还好有些许月色照亮窗边。
地上散落许多废纸,充斥墨香气息。冯云景沿着一扇扇窗户向里摸去,行至书架,忽而有人跳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是谁?”声音极为年轻,冯云景使劲将他从书架后拖出来,瞬间挣脱开了他的桎梏。
“冯云景。”
话语颤抖,不敢置信。
她原本打算立即离开,可从那人嘴里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认识我?”冯云景停在原地,对方站在暗处,纤长有力的身躯笔直。
从她踏进房中的那刻,李烜便做好了诛杀这名不速之客的打算。
只是他万万不曾想,李烆真的愿意放冯云景前来。
五年不见,她似乎一丝也没有改变。
而自己,李烜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紧紧握成拳,吞下喉间的苦涩。
“何止认识。”李烜的话语中藏了累计的委屈,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张宣纸,“每每想起你,我便会写一遍从前的那首诗。”
他将宣纸放下,小心翼翼地放在冯云景手中。
纸上字迹几乎与她一致,只是到末尾不平,看得出执笔者心境不稳。
“你的字和我一样。”冯云景将宣纸卷好,打算还给李烜。他打落宣纸,步步逼近:“你可是在戏耍我?为什么我们的字迹会一样,那是你一笔一笔,教本王写的。”
冯云景将短刀拔出,“别过来。你有证据?我凭什么要信。”此举在李烜眼里尤为过分,他气得不顾危险,握住冯云景的手里往里而去:“证据?”李烜仿佛在问自己,内室是书房,怨愤驱使他将书架上这些年的书简统统扔出来,“这里都是证据。你来看啊!”
李烜点燃了书案上的蜡烛,照亮了地上狼藉的纸张。有的已经留了许久,边缘墨迹变淡,有的崭新,似写好以后从未翻动过。
大部分的字与她书写习惯一致,只有零星几个,有型而无神。冯云景哑然,李烜道:“这些可够了?”
“你记得我的名字,我却不记得你,你有我的字,可我仍想不起这些东西。”
头又开始疼了,冯云景用手掌按着太阳穴,面带苦色。
李烜见她如此,知道是二哥做了手脚,索性刺到底,或许还能唤醒她。
“莫怕,我不害你。”李烜捏住她的肩膀,灯影重重,似有泪光闪过。他用了重劲扯着冯云景,踹开门:“来人,备马!”
守在原处的关山眼看晋阳王府灯火一处处亮起,他只好缩身躲到梁角。
不稍片刻,十几个人从他眼前鱼贯而出,为首者还协伴一长发之人。关山瞅那背影似曾相识,“难道晋阳王也藏了个小蜜儿?”等人消失在门外,关山才敢从梁上跃下。
得去禀告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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