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要操心了。”
不过好好的小姑,忽然和离回来,郑诜夫妇心里还是有怨言的。辛家家主私下找了郑诜,致歉又致歉,但那又有什么用,一口气还是发泄不出来。
黄夫人趁着今日辛家夫人们到访,憋在心里的话不吐不快,遂拿捏住了火候,不紧不慢道:“七娘不肯回去,不是与府上长辈和兄弟姐妹有嫌隙,还是因为夫妻过不到一处去。本来照着我的意思,该好好责问五郎,七娘究竟哪里做得不好,让他生了外心,但转念想想,心回不来了,责问也无用。前日一位族兄到访,听闻了这个消息,本打算上疏弹劾五郎失德,被我们阿郎劝阻了。毕竟我们两家是世交,纵是做不成儿女亲家,也不必做仇家。况且辛家颜面,关乎府上大娘子与太子殿下,一个五郎不足为道,但为打鼠摔碎了玉瓶,便不上算了,夫人说是么?”
这番话里有话,轻重很是得法,先将自己择出来,又恰到好处给辛家人抻了抻筋骨——太子尚未登基之前,作为太子妃娘家,应当慎之又慎。
杨夫人听得心里发毛,知道这位尚书夫人不是无能的后宅妇人,话语间很有锋芒。
五郎和离背后的隐患,那日辛道昭就与她说了。朝堂上暗潮汹涌,太子对家蠢蠢欲动,太子身上无可诟病,岔子出在辛家,那就罪该万死了。
所以他们小夫妻和离之后,辛道昭一则觉得对不起郑家,二则恨五郎不成器。这么大个把柄让人拿住,辛家不过折损颜面,到了圣上面前,就是家风不正,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事端来。因此这事一出,不管辛家和东宫都在暗暗使劲,得知匿名的奏疏到了门下省,他干脆先一步向圣上请罪,圣上很是不悦,但仍授意压下来,这事才没有拿到朝堂上议论。
如今黄夫人这么一说,大有放辛家一码的意思,毕竟郑家是苦主,郑家若是当着满朝文武弹劾,可比弯弯绕的上奏疏立竿见影多了。
李夫人心里也做跳,愈发愧怍了,对黄夫人道:“五郎这孽障不知事,多谢大天1包涵,其中利害,我怎么能不知道,可惜他父亲不在长安,我也不能做主将他如何,等他父亲回来,一定还贵府上一个说法。”
可郑银素却说不必了,“终归夫妻多年,好聚好散吧。两位阿妹和九郎的婚事就在眼前,不要因为我们,弄得人心惶惶。我现在已经不怨他了,真的,多谢他,给了我这么乖巧的和月,不顾念夫妻一场的情分,我还得顾念和月。他若是一败涂地,对和月大大不利,将来婚嫁也会受阻的,我不能因自己一时痛快,害了孩子一生。”
她看得长远,辛家人却深知道其中的含义,连恨都没有了,其他就不必再谈了。
只能说她这么决绝,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曾经她也是像殊胜三姐妹一样天真直率的孩子啊,残破的婚姻里走了一遭,千疮百孔地出来,何其可怜。
李夫人灰了心,怅然点了点头。
杨夫人见事情已成定局,也就放开了,对郑银素道:“和月在家里,你只管放心,将来若是想孩子了,或来看她,或是把孩子接过去都可以。新郎子不是太常寺少卿吗,京官不外放,想见便能见到。”
郑银素闻言一怔,很快便红了脸。虽然气是出了,但这么快说合了亲事,难免有些亏心。
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辛家人只好作罢,纷纷起身告辞。
李夫人临走对郑银素道:“我们婆媳一场,从来不曾红过脸,五郎辜负了你,连我也觉得对不起你。今后你愿意,只管来走动,我拿你当玥奴一样对待。”
郑银素这时才红了眼眶,抽泣着说:“阿娘,是我没有福分,让您失望了。”
李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转身登上了车舆。
马车缓缓行动起来,回头看,她还站在门前目送,直到拐过弯,这段婆媳的缘分也就彻底了断了。
妯娌三人都怏怏地,好半天不曾说话。不舍是真不舍,以往年月天天能看见,冷不丁这个人没了,上人家主持家业去了,细想便心疼得厉害。
顾夫人怅然靠着车围道:“有了后路,再不稀罕进辛家门了……你们说,她一心要和离,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了底?”
这若是遇见个厉害的婆母,凭这点就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但辛家终究不是市井人家,李夫人还是公道的,低头道:“她一向安分守己,我都看在眼里。这事是咱们对不起人家,千万不能往那上头想。”
至于五郎呢,昨天连受刺激,今日告了假,得知母亲一早就去了郑家,心惊胆战地在门上候着。
马车停住了,他上前急切地追问:“阿娘,见到银素了吗?她怎么说?”
李夫人看了他一眼,遗憾地摇头,“往后各自安好吧,别再去打搅人家了。”
他听后傻了,也癫狂了,喃喃说:“怎么会呢,她会原谅我的,我们还有和月……”
顾夫人不耐烦见他这样,高声道:“和月困不住她,她有她自己要过的日子,难道她生来就该给你带孩子吗!”多日的不满堆积起来,愈发怒其不争,也不再搭理他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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