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予治疗。
他拒绝了,那现在——
黑狼猝然睁眼。
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无比陌生,包括身边裹得严严实实的素人医生。
这是谁?
他在哪?
半兽人的身高两米出头,比例完美,四肢修长,站起来时白榆脖子都得仰断才能看到对方的下巴。
白榆知道费劲,压根没抬头,他掀开帘子,招呼另一个焦灼等待的病患,“他好了,该你了。”
“我……?”副官懵逼抬头,“真的吗?我也可以接受您的治疗?”
他压根没想到还有他的份,之前的就诊书他当做调查问卷写了,素人想知道多余的信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坐在一边等狼耀醒来,心中焦急,怕素人会对昏迷中的狼耀进行二次伤害;又不敢掀开帘子在旁陪同,影响素人治疗是其次,万一惹怒素人,后果他承担不起。
他几次按捺不住起身,蹑手蹑脚靠近,确认狼耀的呼吸还在,再蹑手蹑脚回来坐下。
听见医生叫他过去治疗,跟做梦一样。
上次接触到素人的精神流,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之后一直靠着售价高昂的精神剂维持。
方才多看一眼白榆的鬓角,副官就赶紧低下头,自觉占了大便宜,也决心无论待会儿素人医生开价多少,他都会掏出两倍的价钱。
素人医生眉头微蹙,显然有点不耐烦,“再磨叽就不治了。”
副官三两步跑过去。
他和狼耀一样,是高级兽人,人形的时候把自己的兽态特征藏得很好,但那是在状态良好的情况,连绵的战时加上短缺的精神剂,他脊背上已经露出细细密密的鳞片。
狼耀有一肚子疑惑,见陌生素人要给副官提供治疗,他下意识回避,在外面观察四周。
副官不敢脱衣服,他卑微地为方才的迟钝道歉,小声诉说自己脊背的伤口,尽量言简意赅。
素人的眉头皱的更紧,“把上衣脱掉。”
副官心里咯噔一声,一边脱一边道歉,只因自己是蜥蜴兽人,是素人不喜欢的品类。
白榆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兽人对素人的卑躬屈膝,他尽量忽视心底的不忍,专心查看伤口。
绷带一拆,深可见骨的伤痕横亘整个背部,不仅因缺少精神流迟迟难以自愈,更因为没得到良好的药物辅助,部分血肉开始化脓。
白榆说:“你这伤口拖了太久,必须尽快愈合,只靠自愈不行,我会剔掉发腐的坏肉,给你做缝合,忍着点。”
“嗯,谢谢您。”
接下来,蜥蜴兽人一声不吭。
白榆一边输送精神流一边处理伤口,前者起到了些许麻醉的效果,再加上精神抚慰带来的从外到内的舒适放松,蜥蜴兽人根本没觉得疼。
平时疼习惯了。
宝贵的治疗时间眨眼就结束了。
狼耀和副官一起向白榆道谢,听到需要三百万星币的费用,俩人眉毛都没动一下,狼耀伸出手腕,滴一声,刷卡结算完毕。
回去的路上。
黑狼忽然说:“搜集证据,准备查封。”
没说封什么,但副官心知肚明。
三年前的清理行动,身为副官的他跟着少将一起捣毁过不少黑诊所窝点,深知里面的水有多浑浊不堪。
要价高,医疗条件差只是其次,里面的素人医生才是最要命的。他们往往是c级或更低级的素人,略通甚至不通医术,只因为素人的身份,即便精神力低弱,哪怕有一丝能显露出来,对兽人来说也是顶级的救命良药。
本来上层对黑诊所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情我愿的买卖没必要管太多。
但几十年来愈演愈烈的兽人平权运动,再加上爆出的成千上万例黑诊所的素人医生对兽人患者进行残虐无道的精神和身体双重折磨。议会激进派的抗议机器强烈,民间的舆论甚嚣尘上,政府这才推出了围剿黑诊所的行动计划。
蜥蜴副官听见这话没反应过来,刚才接受那位素人医生的精神暗示时,少校也没表现出排斥,甚至主动要了对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他以为少校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副官辩驳,今天的医生是好素人。
狼耀理智分析,素人或许恰巧知道他的身份,边境贫苦,想搭上他这条大鱼一飞冲天很合理,此前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兽人,不能放过。
毕竟,当初那军医表现的也挺‘好’。
蜥蜴默默闭上嘴。
事与愿违。
比白榆犯罪证据更早到来的,是数十高级军士们一波又一波递上来的申请。他们恳请狼耀放弃调查,想找那位医生获得医治,无论付出多大代价。
并肩作战那么多年,狼耀深知这几个申请人的身体情况。
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
都是壮年,清一色高级兽人,却失去了维持人形的能力,有几个甚至连半兽人的状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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