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的样貌保持在最美好的少年时代。贺洵的心理年龄永远停留在十八岁。成长对于挥金如土的他而言,毫无意义。今夜的酒吧基调是灰色的。有人放了一晚的悲伤情歌,驻场男歌手连着唱了两首《阴天》《分手快乐》。“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谁都以为热情它永不会减除了激情褪去后的那一点点倦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男歌手声情并茂地演唱,可谓闻者落泪,听者伤心。贺洵看着肖洱越喝越猛,忍不住喊话负责放歌的人,“小威,你就不能换一首喜庆点的歌?听得我都快要抑郁了。”小威哭丧着脸,“贺公子,我失恋了。”“失恋等于重新拥有大草原,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拉着苦瓜脸多不吉利,赶紧换歌。”“换啥?”“好日子。”话刚落地,站在吧台的路权随手抓了个柠檬直击贺洵后脑,男人神色不悦地瞪他,“爱听听,不爱听滚。”贺洵怒目回头,见着他秒怂,“路总,注意素质。”路权懒得搭理他,但鉴于肖洱的状态着实堪忧,他还是用眼神示意小威换了一首欢快的嗨歌。肖洱的酒量一直很好,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今晚跟着了魔似的,几瓶酒下肚便开始精神恍惚,一分钟要看无数遍手机。他在等她的信息。以及,忍住不发信息给她。他很幼稚,幼稚地想要感受到她的在乎,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能揣着那份小小的喜悦自行疗愈伤口。贺洵对男女之事驾轻就熟,看他那样便知是为情所困,连着敬了几杯酒,试探地开口问:“哥,你和嫂子吵架了?”肖洱想了想,摇头。他们算不上吵架,他也不知道怎么吵架。“那你这些天在干嘛,我发你那么多信息都不回。”“睡觉。”“睡一星期?”“嗯。”贺洵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莫名觉得这事有点熟,“哦,我想起来了,院长爸爸去世的那段时间,你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好几天,你该不会也睡觉去了吧?”肖洱木讷地点头。“你睡在哪里?”“一个巷子。”贺洵难掩震惊,“零下几度的天,你在巷子里睡了几天,没冻死吗?”“没有。”肖洱的思绪跳转到那个夜晚,虚幻冰冷的背景,圆脸小姑娘清晰地印进瞳孔里,“有人给了我一床被子,还有吃的喝的。”贺洵不禁好奇,“谁啊?”他轻轻蹙眉,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唇瓣张了张,“我老婆。”“啊?”贺洵以为自己听错,“你说谁?”“滋滋。”肖洱的手机忽然响了。拿起一看,是向悦。向悦:『你去哪里了?』他怔怔地看了几秒,摇摇缓缓直起身,脑子在飘,身体在半空游荡。“走了。”肖洱抿唇一笑,漆黑的瞳孔亮如繁星。“我老婆喊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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