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晔:“……?”
明明已经忙了许久都没有休息,卫晔仍在疲惫中感觉到了几丝好笑。
卫晔招了招手:“让我猜猜———是去膳食坊偷吃了烧鸡,还是用轻功溜到宫外偷偷去买了糖葫芦?”
逐东流从房梁上飘然而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卫晔,盯得卫晔都疑心他身上是否有什么不妥当时,逐东流才将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拿出来———他的手心里躺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卫晔知道逐东流不会害他,他放心地接过去打开,裁成四四方方纸片里,包着一颗有半个拳头大的芝麻酥球。
“很、好吃。”逐东流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带回来、你尝。”
卫晔咬了一口,破掉外面的芝麻酥皮后,里面是浓浓的、带着芝麻香气的糖浆。
卫晔的眉毛下意识拧紧,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儿过于腻人了———像是把蜂蜜混着白糖掺着芝麻塞了满口的感觉。
他抓起旁边的茶盏,咕嘟咕嘟一连灌下一杯后,微苦的茶才冲淡了满嘴腻人的甜。
“不许放!”逐东流看卫晔有不吃的架势,急得连话都没有那么磕磕巴巴了,“好吃的!吃完!”
卫晔:“……?”
他看了看手里咬了一口的芝麻酥球,眼里满是无奈:“你怎么每次给我带的吃的味道都这么极端?这些摊子真的不会倒闭吗?”
不知道逐东流到底是什么口味,这几日神出鬼没后带回来的吃的,要么酸得要死,要么咸得要命,要么苦得发奇,要么甜得发齁……一口下去,几乎让人疑心推荐这种吃的的人是不是没有味觉。
逐东流的眼神漂移了一瞬:“好吃的。”
卫晔:“……”
他那种被逐东流整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放下吃了一口的芝麻酥球,摆出一副想要促膝长谈的架势,逐东流脸一垮、脚一蹬,又缩到房梁上去团成一个黑乎乎的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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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无法无天……”卫晔摇了摇头,笑着放下了手里那颗芝麻酥球,继续去处理手中未完成的事,没到一柱香,案边似乎掠过一阵风,那颗被咬了一口的芝麻酥球就不见了。
———最近逐东流带回来的好吃的卫晔从来都没有吃完过,每次都被气鼓鼓的逐东流收拾了,然后隔两天又重新带新的。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卫晔没在意,又低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
逐东流抓着那颗早已冷却的芝麻酥球,像只灵巧的猫一样在宫苑顶上飞奔,四四方方的油纸没有完全裹住那颗被咬了一口的芝麻酥球,半凝固的糖浆流出来,黏糊糊地沾了他一手。
他甩了甩手,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点难得的烦躁和不安。
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打断了他的轻功,他被迫在一片房梁上停下来歇了歇,逐东流将手在眼前摊开,半凝固的糖浆里,出现了少许星星点点的白———那并不是被磨碎的白芝麻。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运起轻功,往自己已经去了好几次的地方掠去。
只是手中糖浆乱流的酥球,被他捏的越来越用力。
窗户轻微地响了一声,像是微风拂过了老旧的窗棂。
“今天来的比往常早。”窗边摆弄草药的人头都没抬,“都说了药粉不能溶到糖浆里,一旦冷却就很容易被发现。”
比起极端的咸苦酸来说,极端的甜还稍微容易被接受,但也只是稍微。
“我、难受。”逐东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旁边,他的一只手指着心口,另一只手上是粘糊糊的破碎酥球,“这里、难受。”
他的眼睛盯着人的时候,有种好像要把人吞吃拆碎的狠戾,但真正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他像极了对外凶狠的、对内露肚皮的狗狗。
“方法是你选的,现在你天天和我说难受。”被逐东流注视着的人叹了一口气,他指了指案桌上一个小罐子,“药效还差一次,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逐东流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不言也不语。
“手里的东西给我。”
修长的手从逐东流手中接过了那粘成一团的油纸,将它扔到了废弃的灰堆中,以免招来蚂蚁和虫子,然后他叹了口气,打了盆水,浸湿了帕子,拽着逐东流去洗手。
“我、是不是、错了。”逐东流乖顺地任凭他用帕子洗去手上那种黏糊糊的触感,“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
“这世间大多数情况下,没有全然的对,也没有全然的错。”那人回答他,“对和错,有时没有那么分明。”
“云、海、楼。”逐东流很认真地唤他的名字,然后用洗干净的手抓住了云海楼的手腕,手下的脉搏微弱地跳动着,像是要熄不熄的烛火,“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不要做这种假设。”被称作云海楼的人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脸色微微苍白,“我没有经历你的人生,自然也无法在你的角度做出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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