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的手,苦笑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刘安?”
紫烟捧着铜盆入门,见裴天启趴在床边打盹,微微叹了口气。
如前几日那般,她小心翼翼将盆放置矮桌上,轻声唤道:“将军累了,先去歇歇罢,这里有紫烟呢!”
裴天启睁开半眯的眼,不为所动。
紫烟知晓今日又该是徒劳,只得垂了头微微欠了欠身,拧了湿布给刘安擦身子。
裴天启略斜了一点让开一寸,只是握着那人的手依旧未松开。
即便自家主子已经这样不眠不休好几日,紫烟也不敢多说什么。
何况她自个儿也是焦急地紧。
按照吴姜说的,每日针灸服药,一样都不落,可床上之人依旧未醒。
裴天启气不过,差点就拖了吴姜来问罪,那须发皆白的老医师才吞吞吐吐说:“许是夫人觉得肚里的小少爷要不好了,不愿醒来……将军用夫人珍惜之物引之,兴许能让夫人挣脱梦魇……回归现实……”
才不致一把年纪被提携着让自家将军扔出去。
可夫人珍惜之物……
裴天启闭上眼,忖了几日都没个结果。
这人看似对谁都亲和,但真正能走入他内心的又能有几个呢?
刘雅?刘颂?亦或是他裴天启?
裴天启嗤笑,他那般待他,还说了那样过分的话,又怎敢奢望这人的心里还有他?
即便他日夜执着他的手,也依旧走不进他心中。
“将军放宽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的,倒是……倒是夫人醒来,若见将军因为他这般憔悴,又要自责伤心了呢!”
紫烟手未停,状似无意间说道。
终于见裴天启动了动,却不想听他说:“他……平日都会做些什么?”
紫烟愣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夫人他虽不常出门,也会找些新奇玩意儿来消遣。不过最多的还是看书。”
“什么书都有,还会教紫烟识字。但更多时间……夫人会坐在院子里发呆……紫烟不知夫人在想什么,不过夫人问过紫烟有没有家,大抵也是想家了罢……”
毕竟还小,不懂得弯弯绕绕,面前又是自己的正牌主子,有什么便说什么,丝毫不顾忌。
听在裴天启耳里却不是滋味。
不过这的确是事实。
刘安替嫁只是迫于无奈,在刘府强颜欢笑,也好过在将军府身受欺辱。
他当然会想家……那个家里没有如鬼的冷面将军。
“将军还是听奴婢一声劝,如若是夫人,也不希望将军如此,夫人他可是日日夜夜都渴望见着将军。只是将军公务繁忙,也只好日日发呆想家,不知如何是好了罢?”
裴天启猛地抬起头来,紫烟被吓了一跳,结巴着解释:“将……将军……”
裴天启盯着眼前小丫头,从未发现陪伴身边多年的沉稳女婢何时变得这般灵动,确认道:“你是说……”
“夫人可喜欢将军了,将军也喜欢夫人罢?”
刘安做了很多梦,梦里有小时候的困苦,少年时的快乐时光,还有与裴天启的初次相遇。
他梦到那晚裴天启迷蒙渴望的眼神,下一刻转变成厌恶的目光。
他看到他穿着大红喜服,牵着另一头娇俏新娘,迈入辉煌殿堂。
他梦到他追着他,只剩下越来越远的背影,直至消散,都未曾回看他一眼。
他知道这是梦,却依旧会难受与惆怅。
正落寞间,脚边突地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名三四岁模样的男孩正跌跌撞撞伸开双臂要他抱。
他的心一下子疼起来。
依稀记得,那时候被遗弃也是这般年纪。
他抱起那个孩子,轻声安慰。
那小孩哭的满脸都是泪,清脆童音喊得确是娘亲。
刘安不知他在喊谁,替他擦干眼泪,又听到他喊了声:“娘亲”,才知晓他喊得是自己。
刘安抱紧他,瞧他眉宇间依稀已有了些裴天启的影子,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刚开口,只听门外一声“将军夫人到——”,那孩子倏忽就不见了。
刘安瞧着空了的怀抱,坐下来,满脸惆怅。
又觉得肚腹硬硬地鼓出一块,这才安下心来。
四周都是黑暗,他双手搭在腹上,轻轻抚动,仿若时光就会这般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耳边一声“刘安”,昏昏欲睡中立马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瞧见四周依然是黑的,以为还在梦中,伸手突地酒触到了一个人,才知并不是在梦里,而是已入夜,而屋内未点灯。
他摸索着动了动,身边那人很快惊醒过来,伸手反抓住他的手,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你醒了。”
刘安想问问他的情况,喉咙却干涩地吐不出一个字。
门外紫烟听到动静,倒了水给刘安润喉。
喝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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