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聿看向那副无边镜框,对导购说,“麻烦您,这一副拿出来我试一试。”汪野是随便一指,还以为刘聿最起码会有他习惯性的审美和购物选择,每个人都会下意识买舒适区之内的物品。他没想到刘聿真的会试戴,而且试得非常认真,老实讲,汪野并不觉得这一副适合他。“这个会很容易变形么?”在刘聿仿佛下定决心购买的时候,汪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疑问。“等等,你买东西怎么这么随便啊,有没有自己的主见……”汪野看似不耐烦,实则目标性明确地指了指另外一副,“那个也不错啊。”“好。”刘聿更有耐心了,再次看向导购,“麻烦您,那一副也请拿出来吧,我想试戴。”“还有那个。”汪野不由自主地较真起来,仿佛身兼大任,今天务必要选出一副最适合他的。刘聿只是笑着等他选,选好之后请导购将他指过的都拿了出来,当着汪野的面一一试过。“这个不行不行。”汪野已经进入了极端认真模式,“这看着不错,怎么戴上显你眼睛这么小……”“你仔细看,我眼睛挺大的。”刘聿提醒他,“一周健身3次的人怎么可能眼睛小。”“3次你很了不起吗?这个吧,这个一定可以。”汪野也不和他搭话,自言自语起来,试了这么多只剩下最后一副。它还是一副有框眼镜,仍旧是冷银色,他发现刘聿就适合冷色,不适合无边和暖色金属。刘聿将脸转过去,完全变成了汪野的模特,换了那么多之后再次戴好镜架,鼻梁骨上轻轻一压。不高不低,小黑痣刚好就压在左下方。仿佛是凹凸的齿轮定位,汪野都听到脑海里那声“咔哒”,一切都那么合适。“就这一副吧。”汪野替他做主。“好,那我就要它了。”刘聿回答。汪野原本沉浸在这副眼镜的完美搭配上,忽然听到刘聿低沉的嗓音,有种从讲台上飘过来的威严,声音又不尖锐。他这才发觉自己和刘聿有多么近,两个人的鼻尖距离大概30厘米,刘聿的位置稍稍高过于他,静静地垂眼看着他。汪野这才明白什么叫极致的安定和专注,虽然没有大声说话,但也饱含着强烈的气势。他快速地挪到远处去,没再开口,刘聿也转向导购,要了这幅镜框。接下来就是配镜片,汪野没再跟着他,而是坐在外头等着。大概一刻钟之后刘聿就出来了,两个人一起离开眼镜店,汪野却一直盯着他的脸。“你在看什么?”刘聿再次转向他。“你怎么不戴上?”汪野想看他戴刚才新买的。“你是不是没配过眼镜?”刘聿解释,“今天不能取,要大后天才行。好在这一副没有被路劭打坏,可以坚持。”
不提还好,一提汪野那个气又上来了:“他有病,自己和普通朋友不清不楚的,分了手还管我?”“我就不懂这些了,我没谈过恋爱。”刘聿接话。汪野一刹那看向他:“不可能!你看着就像没空窗期的……”“汪老板可不要瞎说,胡编人民教师可是罪加一等,刚才你已经在犯罪的边缘了。”刘聿停下了脚步,两个人一起停在树荫里头。汪野就不明白了,匪夷所思地问:“你这人才瞎说,我怎么罪加一等?你说说我怎么犯罪了?”“那你把手伸出来。”刘聿看向他手腕。汪野这人不能激,谅他也不敢干什么,伸出了左腕口。“两只。”刘聿笑着提要求。“你别这么幼稚,到底怎么了?”汪野又伸出一只。刘聿的手看似伸向他,不过却快速地调转方向,拆下了左臂上的臂环,又快速且恰到好处地拴在了汪野的两只腕口上,绕了两圈。“现在是胡编人民教师感情史丰富,刚才是动手殴打副教授,汪老板,你胆子挺大的啊。”“你!”汪野小心地扯动手腕,勒得很紧,再用力就扯断了。皮革的质感好似侵入了他的呼吸,无法忽视,又窄又细的线条强势地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开玩笑的。”刘聿再上手一拆,将臂环解了下来,重新套回大臂。汪野的手腕上虽然什么都没了,但留下了一圈浅红的凹痕,仿佛一道无形的手铐仍在。真是有毛病……汪野活动着手腕,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台球厅走,刚才紧绷又忽然放开的差异感让他莫名其妙,却又十分好奇。两个人都很有默契,没有提这一路上发生的小插曲,汪野回去就开始检查啤酒的数量,刘聿给脸上的淤青涂了一些散淤的药酒,便离开了台球厅。等到他一走,对面的小胖又过来了,手里端着店里的新品:“汪老板在吗?我请你喝咖啡啊。”“你来干什么?”汪野没好气地问。小胖害怕他,但小胖要冲,尽职尽责地端着托盘过去,像霸总文里忠诚的管家:“为了庆祝你和刘教授的第一次双人出行,我来送好喝的。”“你是不是皮痒?”汪野一皱眉,凶巴巴。“你们第二次双人出行有计划了吗?需要我提供路线服务吗?”小胖壮着胆子把咖啡放在桌上。汪野拎着啤酒箱站了起来。“你们看电影去也行啊!”小胖一边说一边掉头往外冲,倒腾着小胖腿冲回了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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