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左右翻看了下孙儿身上的伤,老人长叹一声气,看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一点都不疼的江雾,迟疑着劝说“雾雾,受伤这几天就不去打工了吧?”江雾神色一顿,摇摇头,“我能去。”半晌没听身旁的老人回应,江雾才侧过头安慰,“奶奶,我没事。”对上老人泪眼婆娑的面人,江雾抿唇,沉默着坚持。墙上的老旧时钟指针转向十点四十二,老人才放弃劝说,她终究是拧不过这个倔强的孙儿。可老人心里也清楚,他们家雾雾是想尽可能的给她筹钱,脑海里思绪翻涌,暗自叹惋,要是自己还有劲儿,还能挣钱,雾雾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有时老人也在想当初鼓励江雾妈妈生下孩子是不是个错误,这么多苦难要让江雾这个小人儿来承受老人只能在心中叹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她知道说这些只能惹雾雾伤心。见时间晚了,老人催促第二天还要上学的孙儿去睡觉,江雾也嘱咐奶奶不要多想,早点睡,病才好得快,老人家无奈笑着摇摇头。婆孙俩各自回了房间,老人才一拍大腿,呀,忘记问雾雾今天来那个小朋友是怎么回事了。可又不好再去把雾雾叫起来问个明白,老人家只能作罢,却暗自嘀咕那小朋友要是能再来就好了,能和雾雾成为好朋友更好。这样等自己离开啦,雾雾不会太孤单。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夏袅觉得房间里的空调该是坏掉了,不然怎么半天不制冷。夏袅干脆坐上飘窗,大开着窗户,吹夜间的自然风。他在乐队小群里,报告了今日的战况,大大的“失败”两个字。下面回应的都是一串串省略号,群里气氛难得的沉寂,现在连卫莺莺和伍雨声都在劝说夏袅要不换个人选了。夏袅在心里反复琢磨后,还是觉得不甘心,觉得卫莺莺和伍雨声没有见过江雾在舞台上的样子,像是光束都专门为他而打,耀眼得像是撕破迷暗森林闯出来的狮子,打鼓的江雾带着让人震撼的力量。夏袅不愿意放弃,他还是坚定要拉江雾入伙。不过接二连三失败的夏袅决定缓一天,持续遭受江雾的拒绝攻击,毅力顽强的他也受不了。周一开学,乐队现有的几个成员在升旗仪式结束后就直奔学校综合楼,去找学校里的音乐老师。综合楼是平时上副科课程的教学楼,除体育外的副科都在这边上,也是艺术生最常出入的教学楼。不过副科老师可少,经常在学校里找不见人,卫莺莺他们班周一第三节刚好是音乐课,正好带夏袅他们来问问情况。
学美声出身的老师还不等夏袅几个把话说完就拒绝了他们,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老练模样,劝说夏袅“学校开展社团只是为了响应号召,别指望能办得多有模有样。”“再说,就这小县城你们想混个乐队出来?早点死心吧。”“多少搞乐队的,最后都碌碌无为,整天唱些无病呻吟的歌。”“有这个白日做梦的功夫,不如好好搞学习。”一条条痴人说梦般的劝退闯进夏袅脑海,像熊熊燃起的烈火灼烧着他的理智,他想反驳这位老师,却发现他们确实连乐队的人都还没凑齐。夏袅时常咧成四方形的嘴抿成直线,祁邂逅挺直的背脊垮塌三分,卫莺莺揪着头发叹气,伍雨声伍雨声呆呆地神游天外,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一群遭受打击的少年或蹲或站丧气地守在音乐教室门口,都忘了还要上课这件事了。半晌,一双穿着软牛皮鞋的脚停驻在夏袅面前,他视线顺着质地不是很好有些发皱的西装裤脚上抬,瞧见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哟,小朋友们要组乐队啊?缺指导老师?”四个人视线唰唰投注到一起,意识到什么时,都站直了身体。这位是他们学校学古典民乐出身的老师,叫梁争鸣,年纪有五十多了,是学校里的老教师了。这也是夏袅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找他的原因,让一个上了年纪的民乐老师来当乐队的指导老师,极其违和,并且他们一致认为上了年纪的梁老师不可能答应。才首先去找了那位二十多三十的美声出身的老师,却不成想一去就碰壁。梁老师主动送上门来,夏袅他们没有还拒绝的道理,从伍雨声过后,夏袅就明白了看人不能看表面的道理。几个少年哄闹着欢迎梁老师加入,梁老师却脸色一变,佯装严肃“好了,还不回去上课!”一群人这才散开,卫莺莺留在综合楼上音乐课,夏袅几个回去了,这会儿已然迟到,伍雨声那边不知道啥情况,夏袅和祁邂逅回去就撞上老杨。老杨今天心情好像不大好,没这么好说话,让迟到的夏袅和祁邂逅在教室后面站着上了半节课。乐队万事俱备只欠江雾这个“东风”,夏袅为此发愁,却还是要硬着头皮行动。他打听到了江雾打工的小酒馆,从那天起江雾上班他进去点杯饮品坐着,江雾下班他跟在江雾身后把人送到家。两人见面的次数随之增加,江雾拧眉的次数也骤然增多。时间一长,年级里都流传着2班的夏袅和9班的江雾不和,每次两人视线一对上,都是一顿霹雳雷火加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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