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莫名其妙背负起“兄妹”的矜持了。身在宫外,似乎那些阴谋算你也都远了些,他闲闲靠在窗边,道:“也清白不了几日了。”晚晚抬头看他,眨了一下眼睛。之前说,等她伤好,便让她真正地侍寝,如今,她颈间的痂也已经脱落。该来的还是会来。容厌道:“到行宫。”晚晚复又低下头,应了一声。到了晚间,日落之后,船上歌舞升平,船客几乎都到了甲板上,去看船家安排的歌舞。晚晚见容厌在灯下阅着密函,寻了个理由便出门,靠在船舷边。夜晚的江风清凉柔和,江面月光与渔火同辉,人间烟火不输天地山色。在一旁坐着看歌舞的管事眼尖看到晚晚,瞧见她一个人,同身边人交代两句,便脱身出来,走到晚晚身边,一开口便是辛辣的玩笑。“没和你家兄长一起出来听曲儿啊?”晚晚沉默了下,没有再去越描越黑,“我自己转一转。”管事哈哈大笑,拉着她的手,便往中间的案几上去,“我看到你心里便欢喜,来,听听我家伶人的曲儿。”晚晚没来得及拒绝,便被拉到案几前坐下。管事招呼了两声,过了一会儿才落座,挨在晚晚身边,感叹道:“如今可真自在。”晚晚也笑了下。虽然还在容厌身边,可是远离了宫廷,没有了诡谲算计,果然还是不一样。没有那些事先的安排,就这样随便一路遇上什么人,一段萍水相逢的相识,便已经足够有趣了。真好啊。晚晚看着歌舞换了一曲又一曲,侍者由往管事手边的酒壶里添满了酒液。船上另一名年长的老者一脸愁绪过来,对着管事道:“少东家,您还有心情在这儿听曲?赵家那狗屁不通的混账东西把房间就买在您旁边,您不去和人换间房?不嫌他烦得慌。”管事摆手:“等我这个月跑完船,拿账本让家里看看我的本事,取消了这婚约。”老者叹气:“那这还得大半个月啊。”晚晚无意去探知别人家事,埋头去尝案几上的小菜和瓜果。管事摆手,让他不用担心,转而又同晚晚介绍起桌上的小食。“尝尝这个,只在咱们这地界这时令有,别的地方都吃不到的。”管事取来一个小玉杯,拿起一旁的酒壶,倒了一杯,正要递到她手里,却又顿了顿。“你年纪小,不能喝酒,同你那情哥哥一道,可不能醉了。”晚晚又开始窘迫起来。“我也不小。”她进宫都一年多了。管事哈哈笑着:“同姐姐我相比,可不就是小了?”晚晚无奈,她看着管事手中的酒液,察觉这酒的味道过于甘甜。她皱了一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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