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而游人亦不知主人之乐何乐。
“你笑什么?”
静得可以听到烛火燃烧滋啦声的更衣间里,突兀地出现一道清冷的声音。
池晓洲又穿回那件素雅的雪白衣袍。
其实说是同一件并不十分严谨,因为池晓洲注意到腰间处多了一个黑色的图案。
应当是后面绣上去的,针纹略显稚嫩,和白袍本身细腻入微的交错丝线没法比较。
披上外衣的时候,他默默地用指尖在其上摩挲,低眉思索了片刻,抬眼就看到唐铭昊脸上正凝着笑看他。
嘴角上扬至一个完美的弧度,像是在镜子前练习了一遍又一遍后的作品,让池晓洲分不清这笑容到底是面具,亦或是真心。
不过于他而言,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
见唐铭昊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应声,池晓洲也不追问,无所谓地继续整理身上的系带,顺道厘清自己的思绪。
首先将左边较长的带子绕身一周,再与较短的带子绑在一起——
这三年说短不短,说长又不长。唐铭昊并没有让他在集团露面,等于没有真正承认他的身份,这让他开展调查的行动受到了难以避免的阻碍。
后面的两年唐铭昊出国了,就更谈不上深入集团了。
接着将胸膛前的内侧的带子挽一圈,互相缠在一起——
所幸前面的一年里池晓洲多多少少还是查到了点东西:茵城唐氏原本是一个即将破败的商贾人家,可后来莫名其妙多了一大笔运转资金,便慢慢飞黄腾达,一举成为茵城首富。
唐铭昊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以继承人的标准严格培养,说难听点,就像是把他当做不会疲惫没有情绪、只需要灌输知识与能力的机器人。
唐铭昊刚上高三时,唐家父母不幸出车祸双亡,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成为集团的掌舵人。如今脚下的听雨阁,就是唐家的地盘之一。
最后拿起身侧的腰封,束在纤细的腰上——
单单池晓洲第一年偶尔过来的时候,就见证了好几桩黑色的交易。只是还不到被判死刑的地步,池晓洲只能按捺住继续蛰伏。
池晓洲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那般沉默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平静的表面下是越来越严重的焦虑。
三年了,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离开这个地方,彻底摆脱面前之人,回到生活的正轨。
“今晚的你很好看。”
池晓洲奇怪地看了唐铭昊一眼,才后知后觉对方是在回答自己刚刚的问题,他微微笑道:“谢谢,我知道的。”
池晓洲一直都知道。
唐铭昊不在的这两年,他和池云尽每天都相枕而眠。
即便是现在这般境遇,池晓洲眼前依然能轻易地浮现出池云尽每晚睡前都专注地盯着自己看的画面。
爱人的表白此刻也宛若近在耳边。
“哥,你好好看。”
“哥,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
“哥,晚安。”
正想着,思绪猛地被手上的触感拉回。
池晓洲垂眸看了好一会,才看出唐铭昊正在把一条极细的红色丝线系到自己的无名指上,还打了个精致的结。
他不解道:“你在做什么?”
唐铭昊这回答得很快:“另一端在我手上。”
池晓洲的视线移到对方一只手的无名指处。可能是只剩一只手挽结的原因,对比起来显得有些粗糙。
还没等他再一次发问,就听唐铭昊缓缓地说:“这样,就好像我们一直牵着手。”
“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想我吗?”
话音刚落,唐铭昊就看出了池晓洲的犹豫,于是自顾自接着说:“没事,晓洲啊,我们后面还会有很多时间。”
是吗?池晓洲在心里问了一句,没有出声,之后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手上的红结上。
细长的红丝线扭曲着垂在半空,更衣室内重新陷入一片寂静。
半晌之后,一缕金黄和一缕纯白从房间里走出,唐铭昊在前,池晓洲慢吞吞地用长袖捂着脖子跟在后。
两人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不是池晓洲不想再往后退,而是半隐在空中的丝线扯住了他,让他不得不靠近唐铭昊活动。
池晓洲承认他始终琢磨不透唐铭昊的心思,决定按兵不动,忍住不把它一剪子解决了。
毕竟在控制住他的功能上,细软的红丝线比上瘾的药物要温和多了。
穿过曲折的廊道和楼梯,池晓洲跟着唐铭昊来到一楼大厅内。
即便心底清楚在场的来宾都与唐铭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大概率也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还是被步入古装剧拍摄现场的即视感而震撼到了。
只见桌案上一盘盘精致的糕点罗列,姹紫嫣红的人穿梭于雕梁画栋之间,古乐环绕于淡淡的烟香中,昏黄的烛光为所有人镀上了一层金边。
朦胧中带着一些圣洁。
如果撇去这金碧辉煌的建筑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