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追崇公平,现实里的公平却少之又少屈指可数。
池晓洲冷声打断他班主任:“既然老师您觉得是假的,那就是假的。我先走了。”
第一次这般不礼貌地顶撞长辈,池晓洲没有觉得别扭局促,反而是心中畅快极了。
他为何要浪费时间听别人颠倒是非?
池晓洲重新坐回座位上,撑着下巴度过无聊的上午,时不时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翅膀受伤的小鸟可以折下罪魁祸首的双翼作为报复吗?
他要怎么面对唐铭昊呢?像之前一样躲避?
亦或者,以暴制暴,以恶还恶
鸟儿归巢,学生们纷纷扑向前来接送的家长。
池晓洲刚下楼,远远地就在花坛边看见池云尽直挺挺的身姿,他一下跌进他弟亮晶晶的眼里。
“哥。”他弟走到他身边。
“嗯。我们中午不回家,去一个地方。”池晓洲拿下他弟头上沾到的一片小小的银杏树叶,揣进手心里。
池云尽应:“好。”
惹得池晓洲偏头看了他两眼:“怎么不问是去哪?”
池云尽笑了下,左手小指靠近他哥右手的小指,欲触不触。
“哥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池晓洲也笑了,发自内心。
他摊开手掌,任风从手心里带走那片小银杏叶。
若没有归宿,便与风一起,四海为家。
池晓洲和池云尽肩并肩站在上辈子一起生活了两年的房子前。
原来只有短短的两年么。
这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一共五层楼,二楼最靠边的那间因为背阳,长期无人租住。
池晓洲走到一楼某户的门前,门窗紧闭着,不留一丝缝隙。
池晓洲没有惊慌,不收力重重地叩了叩木门,无人应答,便自如地一直敲下去。
半晌之后,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妇人打开了门,浑浊的眼珠来回朝兄弟俩转动,最后落在眼眶微红的池晓洲身上。
“梁阿嫲。”池晓洲怀念无比地喊出这个久违的称呼,“我叫池晓洲,这是我弟,叫池云尽,请问我们可以租二零六的房子吗?”
“你说什么?”梁阿嫲的嗓音不加掩饰地透出苍老。
梁阿嫲的耳朵还是跟之前一样,由于年纪太大不好使。池晓洲很耐心地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自我介绍和租房请求。
梁阿嫲盯着池晓洲看了会,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消融:“进来喝口茶吧。”
意料之中。
梁阿嫲是一个心善的老妇人,上辈子池晓洲加班到凌晨才回来的时候,总会看见门口有一个保温盒静静地摆在那,无言等待深夜归家的人。
池晓洲去海边之前,没敢去梁阿嫲的墓前祭拜,他怕看上一眼,他就不想走了。
到底是比他年长几十岁,梁阿嫲很多事情都看得比他通透。
他清楚地记得梁阿嫲临走前万般放不下心地跟他说了一句话。
“晓洲啊,多爱一点自己,别老委屈自己。”
不要怕流言蜚语,不要怕形同陌路,为自己去尝试一回吧,你瞧瞧自己的心,都已经千疮百孔了
他当时应的什么。
“不委屈。”
对不起,辜负您的心意了。看到他过得好,我怎么样都行。
杯中的茶热气蒸腾,如幻似梦的烟雾升空,隐去举杯之人的片刻失神。
梁阿嫲眯眼翻找半天,掏出一沓纸:“晓洲?看看这份合同吧,我听租户们说现在都要搞这个,怕你们不放心。”
说着,她有低头去翻找老花镜。
“阿嫲,不用了,我相信您,这是第一个月的租金。”池晓洲为她找到老花镜,递到她手里。
梁阿嫲顿了一下,露出一瞬惊奇的表情,而后回归平静。
糟糕,之前常来梁阿嫲家里,找眼镜都找顺手了,可在池云尽和梁阿嫲看来,他应该是第一次来这。
池晓洲心底暗暗扶额,装作不经意地瞥了坐在一边的池云尽几眼。
谁知池云尽一直盯着他,这下不经意变成明晃晃的故意了。
池云尽那么聪明,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池晓洲压下心头焦虑的情绪,接过有些生锈的钥匙,对梁阿嫲说:“阿嫲,那我们先上去看看。”
这个点成年人们都在上班,楼栋有种空旷的静谧,偶尔传来小孩的哭泣声,应当是大人没空照顾索性丢在家里了。
池晓洲想到晚上得和他弟回去原来那个家把东西收拾过来,本来就不多,应该一次就能全部搬过来。
他边看着他弟将钥匙插入锁孔,边拿出手机拨号,准备打给他下午放学要去兼职的便利店,请一个晚上的假。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他看到空气里没有灰尘,梁阿嫲之前应该会定期打扫。
随后池晓洲眼睁睁地看池云尽拽住自己没拿手机的另一只手,一把将他拉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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