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铁矿,也比没有强。
石首则有铜矿。
铜就是钱呐。叶碎金看到铜,脑子里甚至已经在考虑铸币了。
太多的事在脑子里多线并行,现实里条件有限,得一件件来。
叶碎金把卢青檐唤来:“我知道你想要荆州的茶与丝。我交给你一件事,若能办到,你想要的都给你。”
“你去给我想办法,”她说,“把襄阳的存粮掏空。”
襄阳为何被称为铁城。
一是城高,一是水深,一是粮足。
正常情况下,襄阳周边的屯田加储粮,可以被围困数年也不倒。
历史上,除了本地屯田之外,襄阳的粮食补给主要来自荆州和鄂州。
如今鄂州并非高盼地盘,自然不会给襄阳补给。襄阳现在的粮食补给,都是荆州输过去的。
可荆州现在落到了叶碎金的手里。
从前,都是襄阳断人辎重,斩人后路。
现在,襄阳守将尚不知道,他的后路已经被叶碎金断了。
怎地重要的任务总是在年底来?
不过也没关系,回不回家过年对卢青檐根本不重要。
叶碎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才重要。
他躬身受命:“必不叫大人失望。”
他脸上带疤其实仍然很美。只从前的风流媚态都收了去。
他的心腹下属常觉得,十四郎像换了个人。又或许,如今的模样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卢青檐领了任务,便往襄阳去。
在江上目睹了襄阳军和樊城军隔着船叉腰对骂。问候先祖之声,层出不决。
这个离间二城的人不知道是什么人,有点能耐。
卢青檐微微一笑,在船首负手而立,欣赏着襄阳雄城。
该是他显能耐的时候了。
方便
襄阳守将听人在耳边吹风说有人高价收粮, 给的价格让人心动。
他使人把那人唤了来。
那人本是个美男子,偏脸上一道疤,坏了一张脸, 叫人遗憾。
质询起来, 这个叫卢青檐的人道:“大人还不知道吗?关内道仗虽打完了, 可地荒了,正闹饥荒,粮价已经飞上了天, 大人不趁此赚一把更待何时?”
给的价格实在让人心动。守将佯作怒容:“这是资敌。”
卢青檐道:“我知大人忠义,可赵将军、齐将军都在卖粮。”
守将问:“哪个赵将军、齐将军?”
卢青檐报出了名号, 都是现在正在叶碎金手里坐冷板凳的降将。
他扼腕道:“齐将军那个宠妾家的弟弟收了我不少钱, 最后还是没搭上线。齐将军看不上我家,与别家搭线了。凡产粮之地,这些粮都叫大粮商把持了,我家实在挤不进去, 才到襄阳来想办法。如此厚利,若是放弃了不赚, 我觉都睡不着。”
守将已经开始在盘算老赵、老齐这些家伙能赚多少钱呢,心里实在痒痒, 忍不住问:“怎没大粮商来找我的?”
怪哉。
卢青檐道:“大家都知道将军忠义,谁敢来。只我想着,不能光让旁人把银子赚了, 让将军吃闷亏。将军在这里苦守, 他们在后面又卖茶又贩粮, 银子如流水一般入库。将军空一身肝胆, 却落得什么?”
啊, 真是想想就让人生气。
将军已经开始生气了。
因樊城的王八蛋现在也在抢襄阳的钱袋子。大家都在发财, 只有他一个老实人吃闷亏。
但卖粮食给北晋,他还是不免沉吟犹豫。
卢青檐道:“听说高大人说,北晋的皇帝老了,已经开始大兴土木,显然已经没有南下的雄心了。荆南如今需防范的,是南边的楚国,不是北边的晋国。”
将军打量他:“你一个商人,知道的不少。”
“我们商人,最重要就是消息灵通。”卢青檐解释道,“这话是齐将军的妾伺候的时候听齐将军在酒桌上念叨的,她说与了她弟弟,我与她弟弟关系是极好的。可惜这次事没办成,太多人想赚这钱,齐将军选了旁人合作。”
他叹气。
他描述的口吻,仿佛真的与什么赵将军、齐将军打过交道似的。
襄阳守将试探了两句,他也能说出这两位将军的相貌特征甚至说话的特点。
襄阳守将便信了。
想到这些人赚银子不带着自己,更生气。
“高大人都觉得晋国不会南下,大人背靠着荆州这大粮仓,又怕什么呢?”卢青檐诱惑,“待明年,报个雨大欠收,便把账目平了。再让荆州补仓,稳妥妥的。”
将军道:“我也不是为别的,我只为这个生气。”
卢青檐道:“搁着谁能不气。这一口气,总得出来。”
“旁人吃肉,将军你总得喝口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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