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你听着,自我以『白苍宇』身份与你相遇,先后给你施过两次与记忆有关之暗示,其一是唤醒你对楼兰古武术的技法,其二则是催唤你传自楼兰正族血脉的復癒能力。我先前也曾提及,咒术和暗示根本同源,而依你所言,消失二环正巧是于我给你施加暗示之后,换言之……」
「透过施加其他暗示,便可解除这封咒?」我顺着尉耆的线索推论,他点点头,补充道:「更准确来说,恐怕是暗示之间相互干扰所致。」
「不过我于古寺时也曾中过咒而无法动弹,方才你俩廝杀时也是,那些却是不可破除我这环咒?」
「这暗示心法看似简单,实则玄妙非凡,非常人可参透,凭他们那点本事,单纯的困缚咒法,自是不消多时便会解开。」忆及当时我俩于古寺,轻易就遭人制伏,还差些点儿丢了性命,孰料就尉耆所言,那些人还仅是初入门罢了,倘若有人居心叵测,潜心鑽研,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姓白的,还不快些给泉解开那咒法。」烟渚不耐烦的催促道,然尉耆却望向了我,幽蓝深邃的双目间透露着一丝悵然,道:「抱歉了安儿,我恐怕无法替你解开这馀下一环了。」
「欸……?」我和烟渚错愕的看向尉耆,只见他叹了口气,无奈道:「这暗示心法实为催动阴属内息,然修练阴属武功本就凶险,稍有差池便会走火入魔,就如我多年来修行,终究不慎被噬了心魂……而稍早为强行破除心魔困缚,我已修为尽失,自是再使不得。」
无法使用暗示,也代表无法透过对我施加暗示来解除这馀下一环的印记,好不容易推敲出极有可能解除咒术之方,到头来却是无计可施,令我不禁感到鬱闷,馀光瞥见一旁烟渚,她轻抿下唇思忖着,忽地想起甚么似的道:「那一环封咒,可会有什么影响?」
「这封咒该是同暗示一般,会随时间逐渐淡化、消失,届时便无有作用,暂且不必担心。」他思索了会,蹙起长眉道:「惟须留意,现下尚不知这施咒者为何人,那人又有何目的,我会再去探查一番,你俩自个当心些便是。」
「你这会就要离开了?你现下身子可还未恢復呢。」见他作势欲离开,我关心的挽留道,然他并未回应,仅是微微一笑,道:「咱们三人,上一回如这般凭栏间谈,可有多少年前了。」
随他话语提起,我脑海中顿时浮现三人于楼兰王城上,乘着晚风和星夜漫谈的那些美好时光,如今百多年岁月过去,虽物换星移,可仍旧是我们三人,心头不由感慨万千。
「对了,任兄前阵子託人捎信予我,中秋之夜、铜里相约,你俩若无他事,不如去会一会罢。」
「你接下来可要上哪儿去?咱们……还会再见的,对不对?」我心底焦急,因着他方才那番言论,彷彿就将于我眼前消逝,我凝着他与我相似的蓝色眼瞳,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眸中流露着满满柔情,衬着那张温柔沉稳的微笑,宛若从前尚年幼的我们,儘管他容貌别于以往,可终究是我亲如手足的屠哥哥。
半晌,他朝一旁烟渚道:「江姑娘,安儿她,就拜託你了。」
「不劳您费心。」
日暮征帆何处泊,天涯一望断人肠。
银白光芒随之闪动,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令我不禁忆起与他一块的过往,离开楼兰前俩人最后的诀别,和时隔多年意外重逢的惊喜,在此处平静度日的岁月,我独个陷入感伤,沉寂了良久,这才注意着烟渚一直默默地盯着我瞧。
「怎了?」
「你待他……用情可深。」
「渚儿,并非你所想的那般,我对尉耆不过是……」我心急的欲解释清楚,可她不待我说完,便接着道:「不过是手足之情,我明白的。我要说的是,过去我也曾有个兄长,分明是亲兄妹,却不如你俩那般情深义重。」
我诧异的望着烟渚,因着相识至今,几乎未曾听她主动提起自个往事,我虽大概猜得她身世复杂,可顾虑着莫让她想起不快过往,便也不曾主动问询。
「…………」
她目光遥望着远处,墨色长发染得朱红,我静候她述说自个故事,然而却迟迟等不到她开口,便催促道:「你可不是要说说你兄长的事儿?」
「……也没甚么,太过久远,早忘了。」她沉默了片刻,甫摆摆手道,轻描淡写间,却隐着一丝的悵意,我瞧不清她那烟云后头掩藏着甚么,即便我已恢復了记忆,于那双幽深瞳眸中,仍无法窥探她心思。
百多年的岁月,实在太久,从古至今多少人渴望着长生不老、永生不死,却不知这漫长日子,是如何孤寂难熬,身边的一切亲人物事,俱随着时间流逝而韶光不再,也不免自忆中逐渐淡忘,若非经歷了失去记忆这一遭,我恐怕也不会再想起,那些久远的往事罢。
「对了,方才尉耆提及,何暮的中秋之约,你可有兴趣?」
现下与中秋相去约莫两个朔望,从此地至该处该是绰绰有馀,记着先前同大伙儿道别时,风姑娘似是有打算至铜里游赏,藉何暮这邀约,许是得以与眾人相聚,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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