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
「凌姑娘!」我衝上前将凌苒搀起,可她腹部伤口血流不止,又受着了剧烈撞击,已是气息奄奄,我顿时心头满是酸涩,跟着烟渚拉着我道:「这儿似要坍塌了。」
我点点头,望向另一头的寒云天,道:「你究竟有何打算?!杀害了如爹爹的霍叔,甚是残害了如亲妹的凌苒?!」
「哼,你又如何能懂?自幼流落街头,遭那些丑陋之人羞辱、鄙夷的感受?有了这长生药,我便去杀光那些贪婪之人!一改这丑恶的天下!」此人着实是失了心疯!话一道完,寒云天毫不迟疑地将长生药含入口中,似是无有任何疼苦的副作用,只见他满意的诡笑起来,正反这药终究是给吞了,做甚的也于事无补,虽说放任他将来四处残杀也是不妥,然这密室恐怕就将坍塌,现下还是只管先逃出再说,见我迟迟不挪步,心急的烟渚连忙拉起我的手欲离开,我向着寒云天喊了声:「寒云天,快走罢,这儿就要坍了!」
晃动越发剧烈,这步伐竟走的有些艰鉅,孰料这才没踏出几步,后头忽地传出男子哀号的声音,我回过头瞧去,就见原已奄奄一息的凌苒站起,纤瘦身子此时更显单薄,她紧捉着寒云天衣角,很是虚弱的道:「云天……。」
「呜哇啊啊啊啊!莫要碰我!莫要过来!哇啊啊啊啊!」恐怕那药效终究是发了作,寒云天疼苦的抚着胸口,身躯抽搐着,几乎要站不稳步伐,而凌苒拖着孱弱身子,上前道:「云天……凌儿不愿……不愿你成了这副模样……不愿你再去伤害人了……。」
用罄最后一丝气力,凌苒倒身于寒云天脚边,而那为勃勃野心给噬了心魂的男子,终究不堪撕心裂肺的疼苦,也跟着倒下了,二人享,得长生,独人嚐,则夜心,传说中的灵药彷彿制裁般,将他的贪妄和自私给浇熄,化作尘土,化作灰烬。
她,直至用尽最终一口气,也心念着盼他回归正途,如此诚情真意,令人动容。而他,若愿放下仇恨,与她彼此相偕,恐怕不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我望着那已陷入沉眠的二人,心中不胜唏嘘。
「泉,赶紧走罢。」烟渚拉着我的手紧了紧,离时,我依恋不捨地回头瞧去……娘,永别了。
密室坍塌,成堆的土石埋没,不消多时便掩于厚厚黄沙之中,我和烟渚紧牵着彼此,虽是奔出了方才那通道,然前头狂风捲起的汹涌沙尘,若贸然直闯,恐怕给丢了性命不成,烟渚提起衣袖遮蔽脸面,艰困的道:「这下该如何才是?」
「你且瞧着罢。」我挺着袭面狂沙,提起那张如凤凰翅翼般的金漆长弓,娘予我的最后的珍宝,定能让我化险为夷,我如此深信着,将翎羽箭矢搭上了弦,拉满弓,向着前头狂暴风沙中射去。
烟渚困惑的瞅了我一眼,我使了个眼色要她瞧向前头去,旋即一声低鸣巨响传来,那狂风沙尘顿时如炸裂般的散了去,只见她满是讶异的望着前头,我笑了笑,道:「我可未曾与你提及,自个最为之擅,便是箭术?」
「姑娘啊,这蒸饼可要趁着热吃呀。」馆子的青年伙计,忙碌的双手仍端着他桌的菜,经过我俩这儿,见方才送来的蒸饼迟迟无有动着,便好意提醒道。
「好的,多谢。」
约莫十馀日过去,我和烟渚离开了楼兰,打算着向益州故居前去,然因着无有任何琐事烦忧,这趟行旅之进程便相当的缓慢,虽是如此,我俩倒也愜意快活。
「说来……你可还记着自个当初为何会于铜里?」烟渚轻咬去一口那表面覆着层芝麻的蒸饼问道,又跟着撕下了一小块递至我嘴旁,我摇摇头婉拒,却是由她不满的嘟起嘴来,我苦笑了笑,拉过她的手将那饼一口吃下,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都是几岁的老姑娘了,还总玩如此幼稚把戏?……罢了,正反我也挺吃这套……。
「经你这一说……。」待口中食物咀嚼完,我歪着头思忖了会儿,苦恼道:「楼兰的事儿,与你的事儿,具已忆起了,自和你分开后,我独个走遍了大江南北寻你踪跡,如此也度过了数百年头,却是不着线索,甚是还起了你已不在的念头……后来……后来之事便记不着了。」
我无奈地道,烟渚虽是表现的淡然,面上却隐隐流露出了一丝的落寞,她道:「不成你记忆仍未全然恢復?」
「许是如此罢……。」
无怪乎我心底总有股说不上的空洞感,便是那段尚未唤回的记忆,成了存于心口的疙瘩,我试着努力去回想自个当初为何会倒于铜里的树林间,却是毫无头绪,灵感全无,烟渚见我叹了口气,轻蹙起眉,又塞了口饼至我嘴边,脑中思绪一片混乱,现下我也不欲理会这些事儿了。
皮薄馅嫩的蒸饼,衬上外头的香酥芝麻,热腾腾的香气自口舌中蔓延,一心品尝着美食的我,脑中却忽地浮现了个莫名片段……。
「泉,怎了么?」
虽是不明其馀境况,然我惟独忆起了一事:「那地方……我忆起了!是岩陇山谷!」
《卷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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