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雷鸣,风萧雨急,强风骤雨重重敲打着窗櫺,因震动而发出古怪声响,这夜里不知是何时下起了场滂沱大雨。
由床榻上坐起身,却不见一旁本该熟睡着的可人身影,我轻抚着那微微起皱的床榻布巾,冰冷的令人悬心,而更使我诧异的是,这情景竟还有几分似曾相识感觉,彷彿昔日也曾有人这般不声不响的离我而去,心里头不由得有些忐忑。
?喀……。?门扉微微轻啟,一抹青蓝身影缓缓步入,小心翼翼的不弄出声响,谁料那木门已有些老旧,即便已十分谨慎,仍发出了低沉声音。
?烟渚??她不知是去了哪儿,搞的副浑身湿淋淋的狼狈模样,由那衣摆和发缘处不住滴滴落落,我瞧的心疼,赶紧取了条软布递予她擦乾:?外头下着大雨,你上哪儿去了??
?调查些事儿。?她拿起布轻按一头湿漉长发,试图将水吸乾,我在一旁欲替她做些甚么,然那因着吸了水的衣衫紧贴着,还依稀可见她透过的凝脂肤,我连忙别过了脸,又取了条毯子披于她身上:?淋了雨当心着凉,快些更衣罢。?
她将长发由布巾盘起包裹住,随后走近行囊那儿,取了套同样青蓝色的衣袍出来,这般想来,倒还真没怎的见过她穿着青蓝以外的色彩。
?等、等等……!你怎的这就脱啦??我见她丝毫不作回避,面朝着我便自然而然地脱起了上衫,湿透的衣衫紧贴于肤上,使那脱衣的动作更是添生了些蛊媚娇嬈,看的我直烧着脸,赶紧背过身去。
?更衣自是先脱衣,不成你不脱便可更衣?那我倒是要向你讨教讨教。?她上身仍脱个半,柔白似雪隐隐透红的肌肤,仅露出了那精緻琵琶骨,她顿了下,突然坏笑道:?况你不还曾想替我更衣来着??
我被她的话给逼急,瞧她说的理所当然、合情合理,我确是曾欲替患病的她更衣过,而那时不过就想着二人皆身为女子,并无他杂念,可……可现下那心境已是截然不同了……。
?我、我去外头取些水回来。?
找个藉口逃了出来,这天色方亮起,客栈掌柜也还未出来,虽说我就算取了水,也还真不想回到房里……索性便留于大厅坐着发楞。
客栈大门门閂虽紧紧扣着,却因着外头风雨而喀喀发响,窗外瞧去尽是一片白茫茫雾雨,甚么也瞧不着,如此风雨呼啸,为何她非得要冒然犯险跑至外头?说是调查,莫不便是那神龙传说的真相,然这般危险举动,待会得好生训责她一番才是……可旦想起那宛若绽发花朵般的美好容顏,又不禁软了心……不成……不成,这回定要铁下心才得!
?清泉姑娘。?我正于心里头天人交战时,后头忽地有人唤着我,回头一瞧,原是任光下了楼来。
?晨安,你依然起的甚早,何暮。?我这招呼一打,他紧张的环顾四周,比着噤声手势道:?打住、打住!?
任光坐到我一旁,伴着参差雨声同我间谈。
?咱原以为这乔妆还挺不差的,不料仍被清泉姑娘给看穿啦。?他搔搔那杂乱如草的一头短发,有些为难的道:?咱可不愿让阿姐知道,清泉姑娘,可否替咱保个密呢??我满是无奈的随便点头,不忍向他道破真相……你阿姐她可老早就晓得了。
?阿暮你为何要这般……乔妆成另一个身分??我指着他面上的木雕面具问道。
?嗯……咱当初毕竟是应了阿姐的约……那三约,你可记得不??我点点头,他接着道:?三约其三,便是要从此断了缘,虽是允诺了,可咱不管怎的仍是无法放下心……于是便换了个身分,过去作为徒儿的何暮已然不在,而现下由任光与她相识,便不称得上违背了约,清泉姑娘,你且说咱这般作法,是否太过狡黠了呢??
?确是狡猾。?我见任光低落自嘲的垂着头,安慰他道:?可你的想法我能理解,相信烟渚她也得以体谅的。?
?多谢清泉姑娘!?他抱拳向我行礼,这动作令我心中不禁一笑,想起了某个相似的人……说不准他俩还挺投缘的?
说来何暮对江烟渚是如何痴情,那十年间的相处,日久生情在所难免,况那般才姿出眾的她是如何惹人钦慕和憧憬,何暮如此举动,我自是不感意外,而烟渚她一直佯装着毫不知情,定是也不生他气的,可我更是不明白她那匪夷所思的三约,竟是有何目的。
?泉。?江烟渚更了袭乾爽的青蓝衣衫,也下了楼来,一旁任光见着她,赶紧起身道早:?烟渚姑娘,您早!?
?任公子,早安。?江烟渚向他微微笑,逼的任光面上又是一片通红,她走近我们身旁,我一时尷尬,随口问道:?你怎的下来了??
?我见你一直没回来,心道取个水取到哪儿去了,不料竟是在这儿同任公子间谈。?打趣般的亏了我一番,我只得无奈的蹙着眉,不知该说些甚么,她来回瞧了瞧我俩,接着向我道:?有些事儿欲同你谈谈,现下可有空??
?那二位慢聊,在下便先离开了。?即便面具掩着,仍是瞧的出他面上的黯然神情,任光欲要离开,却被江烟渚给喊住:?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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