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犹豫了半晌,这才唤来了店内伙计,指了指墙上菜单点道,果不其然,她这点的道道俱是炊金饌玉。
这外观气派的餐馆,店内人客颇多,伙计们各个忙进忙出的,上菜倒是迅速,不消多时,一桌菜便上了齐全,江烟渚神采奕奕的打量着珍饈佳餚,似是犹豫着该从何下手,我忆起了于鬼神窟那时,双眸间透着冷冽杀意的她,与现下直是判若两人,不由得苦笑了笑。
只见她俐落而不失优雅的将吃食一一纳入口中,食得津津有味,本就动人的容顏更别有一番姿色,不禁引来周遭男子们贪羡目光,这也怪不得,连同为女子的我,瞧着她那由衷享受美食的模样也不禁着迷,虽她似是浑然不觉,自个吃的津津有味。
?泉,你也快吃些,这鲜蒜鱼鱠可美味呢!?过了会,她见我鲜少动作,便朝我雕花盘里挟了几片鱼来,我微微笑道:?莫要在意我,你儘管多吃些罢。?
我轻啜着茶水,静静凝着对边的江烟渚,每道菜餚经她之口,瞧来更是添生几分美味,而欣赏她陶醉的品嚐佳餚的模样,较于自个品味来甚是有趣。
约莫半个时辰,她甫放下竹箸子,提起丝巾轻拭嘴角,优雅的吃相,简洁俐落的动作,和那张精緻的相貌面容,直是赏心悦目。
?明日你可有何打算??离开食馆,我们沿着河道旁散步回客栈,天上刷了层漆黑墨色,银月被云雾掩去,所幸有家户灯火作为照明。
?这城镇还挺大的,在这儿留个几日,歇息下玩玩也好。?她考虑了会,笑盈盈的回答道,目光遥望向远方,一旁河道上静静地驶过船隻,拨开水帘的声响,于耳边荡漾。
?烟渚,你这话是否言不由衷??她停下了步伐,不解的看着我,我接着道:?这几日虽过的悠哉,可我瞧你总是副心有牵掛的模样,该是想快些抵达罢??
我道出自个所臆测的,只见她默默不语的听着,忽地笑出声来,道:?呵呵,还是你瞭解我多些。?
听这回应,倒是让我困惑的望着她,她凝着笑和我对视了会,似是觉察我疑虑之处而解释道:?这些年来一直没个能相谈甚欢的友人,现下很是高兴呢。?
?何暮可不是一直陪着你的么??
?阿暮他那个大呆头,总是阿姐来阿姐去的叫,毕恭毕敬的,没趣。?
?有何不好?何暮他可关心你来着,况他一介正人君子,相貌堂堂又谦恭有礼,这般好的男子上哪儿寻??
?瞧你讚不绝口的……?她挑着纤眉,用打趣的口吻道:?不成你中意呀??
?…………?
微风缓缓吹散了天上云雾,弯弯弦月依稀显露,绽出朦胧银光洒落满地,而那风,也吹动着衣袖襬口,随风翩翩飘扬。
?何暮是如何喜欢你的,你可知否??沉默了会,我坦白自己所见事实道。
?我明白。?
?那之前临别时,又为何那般待他?不成你……?
?泉,你曾说过,自己似是在寻一个人罢??我话方说一半,她打断我,凝着平淡面容接着道:?其实,我也在寻一个人,这些年来走遍天下,便是为此。?
?是……那定约之人么??她点点头,满是惆悵的望着远处山河晚景。
江烟渚过去曾与那人定下了某个约,而后又因着某些缘故失信于对方,那后悔的痛苦煎熬,至今仍深深的烙印于心底折腾着她。
?你……已成婚了??既然她这时机提及,恐怕她那位定约人便是心爱之人了,我问道,然心中不知何故的涌出一丝丝苦涩。
?不曾,泉,我晓得你在想些甚么。?她走向前头,背向着我继续说道:?我和那人彼此是真心相爱的,只不过……?
?只不过……后来你失信于他……??
?对,我背叛了那人,有失约定而擅自离去,虽我至今仍念想着,可不知那人对于我当年的所作所为,是否仍怀恨于心,然日子这般久远,或许那人早已忘了我罢。?她淡然话语间,透露着多少悵意,千丝万缕般愁绪,俱纠结作一块,从而可知她用情之深。
我们这趟旅程的目的,正是江烟渚位于益州的故居处,也是她和那深爱之人的悲欢离合地,我不明白她竟是鼓起多大勇气,怀着如何心思而前往的。
?你这行去益州,便是为了与他重逢罢,那我……?
悄然无声息,如风一般轻柔的拂过,前头那抹青蓝身影,不知何时已瞬至我身后,手里挟着绢熟稔的白色丝巾,竟是系于我左目上,那绣着鲜红石榴花的丝巾布,遮蔽一卸除,赤红视野登时晃入眼前。
?我这行,别有他目的,并不是为此,况那人也不在该处。?
?甚么意思……?你不欲寻他了??
?嗯。?她牵起我双手,纤细素手闔上我手背,将那丝巾系于我腕处,抬起幽深的墨色双瞳,莞尔一笑:?用不着了。?
用不着了。
当时我直愣了住神,许多问题涌上心头,却一句话也无从脱口,只得任凭那满满疑惑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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