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垃圾桶前停下,在禁烟的标识下掏出烟抽了起来。其中一个开口,问:“你家孩子来多长时间了?”
“三个多月。”
“确实是不一样,你看你家孩子现在多听话啊,今天点评课上的发言,我都听哭了。”
男人笑了一声,说:“以前也真没想到这孩子能这么懂事。”
“我家那个,啧,心里还不服呢,我看他就是装出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不过杨叔是真厉害啊,我家那小崽子第一次从那屋子里出来,直接就给我跪下了。”
“一开始都这样,过一阵就好了。”
江酒臣疑惑地看向赵黎,小声说:“这不是精神病院吗?”
赵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了江酒臣一把,示意他安静。
两个男人还在交谈,话题都是孩子,直到抽完烟。两个人又按着原路返回,下楼去了。
“跟下去。”赵黎轻声说。
如果江酒臣说的是真的,刘乃超真的在这里,这个精神病院敢窝藏杀人犯,那还有什么不敢干的?赵黎听完两个人的对话,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赵黎这一辈人,学生时期看的恐怖小说,有一半都得跟精神病院扯上关系,打心里就对这地方满是抵触。再加上入了刑警这一行,知法懂法,真心的明白精神病院要想搞点什么猫腻,真的是让人哑巴吃黄连,能钻的漏洞太多了。
这里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
二楼的病房比较多,刚才说话的两个男人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不再言语了。
大晚上不睡觉,坐在这里,总是要有个缘由的。赵黎拿出手机,打字给江酒臣:“他们在‘值班’。”
他朝走廊的那头看过去,又打出一行:“我要去那个小男孩的房间。”
江酒臣看向他,接过手机打下了两个字——“加油。”
赵黎作势要用手机砸他,江酒臣笑了一下,把赵黎往楼上推了上去,赵黎莫名其妙,还是顺着他走了上去。
“爬出去,从窗户进。”江酒臣轻声说,“你总不能让我带着你从那么多屋子里穿吧。”
月光下,栏杆的投影落在窗前,照不见屋子里的景象,这安静让赵黎心里掠过一丝羽毛般的不安,他扭头看向江酒臣,江酒臣问:“你确定要进去?万一那小孩是个什么反社会人格的,跟咱俩演戏玩呢,一进去就把咱俩放锅里炖了,怎么办?”
“少贫嘴。”赵黎说,“快点。”
下一秒,两个人跌进屋子里。
这动静吓得那小男孩从床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一张小脸煞白。赵黎支起身子,刚要说点什么安慰小孩两句,却见那小男孩一下蹿了过来,一把捂住了赵黎的嘴巴,犹如惊弓之鸟似的看着门的方向。
似乎比起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房间里的两个男人,他更害怕的是门外的什么东西。仿佛这里有什么寂静岭里的怪物,他一出声就要被分而食之了。
赵黎马上反应过来,举起双手,示意男孩他会保持安静。然后他拿出了手机,打字:“你在怕什么,为什么让我们救你?”
男孩连他是谁这种话都没问,手抖了半天才敢拿起手机,赵黎看到他的指甲和虎口,有许多类似阵眼的疤痕,颜色焦黑——这是电击的痕迹,赵黎心下诧异,难道这孩子真的是患有什么严重精神疾病吗?他说的话到底能信几句?
“你们是外边来的,对吗?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对吗?”
赵黎点了点头,把工作证掏了出来。
男孩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赵黎的手机在他的手心里蹦蹦跳跳,好几次都快掉了下来,他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打出来了下面的字:“带我走,带我走。”
在赵黎和男孩这样交流的时候,江酒臣已经看完了整间房间。这实在没什么好看的,这个屋子太小了,除了角落里的床,几乎只够人落脚的。小小的窗户上围着铁栅栏,看起来比监狱还要寒酸。这孩子不敢说话,是怕外面的人听见吗 ?
江酒臣低头看了赵黎和那个孩子一眼,动了点小手段,然后说:“说话吧,没事,外面听不见。”
他一开口,那孩子吓得又炸了起来。江酒臣微微叹了口气,在地上跳了跳,说:“真的,不然他们早就冲进来了,对不对?”他说着又跳了两下。
孩子狐疑地看着门口,见真的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的用很小的声音开了口。
“这是第二周了。”小男孩说,他又看了看门口,确定外面真的听不见,接下来,什么都没说,捂着脸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
赵黎看向江酒臣,江酒臣扬了扬眉毛,一副陪着赵黎跟精神病聊天的样子。赵黎看着小男孩,心里也很是纠结。
这是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孩子,说不准真的就是个精神病,情绪波动这么大,看刚才的反应,被害妄想症的倾向也很严重,连赵黎也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自己多疑了。
也罢,来都来了,即便真是精神病人,就权当听故事。
小男孩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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