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贺池表情冷峻,只时不时惜字如金地回应一两个字,也无损于众人的热情,贺池看着一张张阿谀讨好的脸,很难想象云清是和这些人出身同族的。
贺池的脸上渐渐染上烦躁,好在就在他快要到忍耐极限时,云清从后院回来了。
众人看到云清,瞬间把目标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瑞王不好亲近,云清却是他们实打实的亲戚,总不可能对他们这些长辈无礼。
云清看着这些记忆里从未谋面的亲人,一个个对他笑得比他爹还亲近和善,他视若无睹,转身对上了贺池的目光。
下一瞬,贺池便站起身道:“今日府中还有急事需要处理,本王和王妃便先告辞了。”
一众等着拉近关系的亲戚脸上一僵,云肃也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最终却还是撑着笑脸道:“王爷有急事,臣等不好多留,清儿和微臣相聚不久便嫁到王府,微臣也很是想念,万望王爷多带着清儿回来看看。”
云清脸上撑着笑,背上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贺池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也不知有没有把云肃的话放在心上。
回门礼越重,回娘家拜访的时间越长,越说明新人在夫家被看重,本来云清的回门礼便中规中矩没什么出彩的,瑞王这下再提前回去,几乎是明晃晃地告诉众人,云清在瑞王府十分不受看重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送两人出门,心里各有思量。
贺池看了看强撑着笑脸出来送客的苏婉儿,又把眼神转到身侧的云清身上。
云清在后院时便让元福公公来给他传话,言明身体不适不想久留,现在看来,他倒是面色红润步伐稳健,苏婉儿倒比他更像那个身体不适的人。
他竟连装都不装,像是笃定了自己不会拿他怎样。
两人坐上马车,贺池一直盯着云清,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寻常人被他这样盯着早被吓得两股战战,云清却坐得四平八稳,恍若未觉。
良久,贺池才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敢问王妃身体是何处不适,可需要请太医?”
云清眨了眨眼睛,抬眼对上了贺池的视线:“十日前我接到赐婚圣旨后一时想不开断食了两日,因此回到伯府便觉得心悸。”
贺池一怔,紧接着就黑了脸。
他不愿成亲也只是去找父皇闹一闹,没想到云清做得更绝,竟是宁死也不愿嫁给他。
云清知道贺池本就疑他,若再加上苏婉儿在里面搅浑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造成误会,便干脆挑破这件事,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苏贵妃的棋子,也不会为云家所用。
看到贺池的脸色变化,云清补充道:“并非是因为王爷,只是我本来志在庙堂,突然失去科举资格,一时想不开罢了。”
贺池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出的话却依然带着刺。
“那王妃怎么又改了死志?”
云清垂下眼,“外祖一家尽心尽力将我养大,我不能牵连他们。”
贺池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间的讥诮散去,又恢复成惯常的冷淡表情,再开口却已没了之前的阴阳怪气。
“那你以后做何打算?”
皇帝赐婚,除非由皇上赐离,否则两人便得绑定一辈子,他这辈子大概是参加不了科举了。
云清表情从容自信,“既来之则安之,身处何处都会有我的用武之地,只看王爷愿不愿意。”
贺池闻言扭头上下看了他几眼,问道:“会打马球吗?”
云清迟疑地摇了摇头。
“会蹴鞠吗?”
云清继续摇头。
“斗鸡?”
云清依旧诚实地摇头。
贺池像是失了兴致般躺靠回去,“那我要你何用?”
云清:“……”
——
红柳和翠柳最后还是跟着云清回了王府,毕竟是陪嫁丫鬟,总不能回了趟娘家便真留在那里了。
两人回来后一改之前傲慢的模样,表现得低眉顺目,云清却懒得看她们做戏,直接打发到了外院做事。
元福公公办事周到,很快便给云清配了新的贴身侍女,一个叫月湖,看起来十分沉稳,一个叫玉溪,却是个活泼的性子。
除此之外,元福公公还把那日云清说要从回门礼中划去的礼物拿到了云清住的清桐院。
云清不明所以,元福公公笑道:“王爷说了,出库了重新入库麻烦,便赏给王妃了。”
云清垂眸思索片刻 ,抬头笑道:“那就劳烦公公替我谢过王爷。”
春猎
冯喻行今日家中有事耽搁了些,到晏王府时已经巳时过半了。
王爷宽厚,知他家中母亲病重还特地允他休假带母亲看病,冯喻行内心十分感激,如今母亲病情好转,他便立刻回府,只盼着为王爷效力。
他步伐急促,快进门时却突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乞丐给撞了一下。
他正想呵斥,小乞丐却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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