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了,于是他毫不避忌地扒掉好人面具,变成了那个嘴臭讨人厌的愚人众执行官「散兵」。
她故作羞赧的样子,哥哥我,我要去吃早饭了。
散兵这才起身,在桌前把食物一一摆好,动作生疏但胜在镇定自若,荧差点就信了他天生就这人设。
正腹诽的时候,散兵突然转身,怎么了?
荧这才急忙从床上爬起,假装若无其事地吃饭。
吃完饭,散兵仍旧没走,托着腮在桌边坐着看着她。
哥哥哥。她憋出了这个称呼,你,不用工作吗?
他宠溺地笑了笑,今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一声不好差点脱口而出,她及时收住了嘴,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哥哥的工作是什么?会不会耽误?
放贷收债罢了,这种事情,荧不用去考虑。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贵国的业务范围好像并不仅限于此。
散兵坐在桌前翻阅着文件,荧表面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实则一直在提防,这人阴晴不定的性格让她吃足了亏,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
过来。
荧猛地一颤,昨夜破碎的记忆突然和此刻重叠,眼前之人却只是温文尔雅地朝她招了招手,仿佛她刚才所思皆是白日妄想。
她只能过去,他一把将她抱到腿上。干、干什么?
陪哥哥看下文件,好不好。他撒娇一样,搂了搂膝上的少女,好像他们从来都是感情很好的兄妹。
就算是我哥哥,也不会这样动手动脚的。
被迫靠在他胸前,她隐约从他衣襟里闻到一阵熟悉的幽香,他竟然把那个东西随身带着?
他很喜欢那个花吗?荧在心中胡乱推测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
夜晚,荧又看到散兵湿着头发坐在走廊上,但这次他没有看着庭院,而是看着她。柔顺的头发贴着他俊美的脸往下淌水,外袍和地板都洇湿了。
荧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他好像在期待什么。
她回忆起之前多管闲事给他擦了头发,难道是在等她伺候?
她试探地拿起干布,散兵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原来真的在等这个啊。
她心里叹了口气,如果只是擦头发,倒也没什么,她也经常帮哥哥擦头发,哥哥头发比她的长多了。
轻轻地用干布包住湿淋淋的头发,缓缓地搓干,再用指腹梳理。手下的少年温顺得像只家猫,就差打呼噜了。
不如这样把他捂晕然后逃跑吧,荧漫不经心地想着,手下的劲不小心大了,扯疼了他的头发,散兵唔。了一声,荧才停住了蹂躏他头发的手。
抱歉抱歉,大力了些。看着散兵略带委屈的神情,荧莫名心虚,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但他这幅面孔的时候会让她有种冤枉好人的负罪感。
不行不行,得快点找办法逃离这里,不然就要被洗脑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散兵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但看得她很严,就算外出,也会悄悄在她身上施加术法。
兴许是被这种异常和谐的气氛所感染,荧已经可以接受和他一起吃饭,甚至晚上被他搂着入睡。
只要不再做那种奇怪的事情就好。
她偶尔也会作死报复一下散兵,比如把他平时不吃的菜端上来,再以来自妹妹的关怀,强迫他吃下。
他平时碰也不会碰的食物,在她的蓄意哄骗下吃得干干净净,没有丝毫要翻脸的迹象。
哥哥,这些花瓣都蔫了,我去取一些新的吧?荧歪着头,努力扮演着一个傻白甜妹妹的角色。
散兵捻着那些枯黄的花瓣,将它们收入小布袋中,不必了,干花也是能用的。
就去一下后院,很快的啦。她继续软磨硬泡,这个形态的散兵特别好说话,不知是不是太入戏了。
现在她的手脚没有被禁制约束,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她早就规划好了一条路线。
嗯,去吧,那就麻烦你了。
看着她雀跃跑出去的身影,散兵松开了手中紧握的小布袋,破碎的干花粉末倾洒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走了?他低声喃喃自语。
他看出她记忆恢复了,但他不想破坏这种平衡,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平静的日子,能多一日是一日吧。
现在,也只是暂时放她走。就当是放风筝吧,他会紧紧握住和她之间那根线的。
当初拖着她一起下地狱的想法已经荡然无存,他突然觉得,活在人间也不错。
在未来,他会以原本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
不是愚人众的「散兵」,而是他原本的名字。
她是自由的,直到他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以及,追回那些血债为止。
等到那时,他再亲口告诉她,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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