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才几个钱啊,”姜炙捏着可乐,将脑袋转动了一下,“不用了吧?我又不缺。”
孟凭歌十分坚定地摇着手否定:“不不不,用的用的,当然用的。你缺不缺是你的事,我给不给是我的事。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还是得分清楚的。”
姜炙唇线紧抿,神色不明。
半晌,他嗤笑一声,终于点点头:“要分清楚是吧?行,我微信号——jz19970808。”
“okkk。”孟凭歌马上打开微信查找好友,输入那一串字母和数字,扬着眉梢点击了个申请:“申请了,您那边通过一下?”
姜炙看着她又黑又亮的眼睛,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憋着一口气划拉开手机锁屏,通过了她的请求。
只听叮咚一声响,他很快就收到了孟凭歌的转账。
二十五块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果然是清清楚楚。
姜炙看着那数字,唇角向上牵引,露出了个莫名其妙的笑容。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关系兜兜转转过后,总算是又回到了初始状态,回到了高中时候的状态。
那时候姜炙的爸妈在很遥远的北方打拼奋斗,没有办法照顾他。偏偏姜炙又不习惯和好几个人住在一个房间,觉得太吵太闹了,不情愿读住宿,就向校方提出了要在校外租房子办走读的申请。
可他还未成年,校方又把控严格,担心他一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没有监护人陪伴的情况下,会在外头节外生枝惹是生非,给学校蒙羞,就干脆利落地驳回了他的申请。
百般无奈之下,他爹妈得知有个亲戚的老熟人林广莲在东市,就让姜炙住进了林广莲家,每个月给一千五的房租,当租那儿了。
反正姜炙对于住哪儿根本就没什么所谓,只要能够拥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就行,便答应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住,竟然就直接住进了孟凭歌家。
由于孟凭歌的爸爸孟军常年忙于工作,经常都不回家,妈妈林广莲女士又常年沉迷于牌桌,哪怕是周六周日,也经常性的不见人影,基本上得到凌晨时分才会回来,孟家大部分时候,就只有姜炙和孟凭歌两个人在大眼瞪小眼。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不太熟,他和孟凭歌都没什么交集。
即使顺道,两个人出门仍是各走各的,就算都待在家里头,也基本是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头当蘑菇。
说是住在一块儿,实际上却好像是一个人在住。
哪怕是周六日,大部分时候也只有到饭点儿的时候,姜炙才会听到外头有动静。
——因为大人不在,天天出门下馆子也不太现实,所以孟凭歌基本上都自己做饭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有一次孟凭歌晚饭把面煮多了吃不完,恰好遇见姜炙准备出门觅食,就拦住他问了一句要不要吃。
说是一不小心给做多了,面条这种东西又很容易泡软,不可能放到第二天继续吃,吃不完倒掉怪浪费的。
姜炙瞥了一眼,看锅里头确实还剩了挺多,加上本身就也对食物没什么要求,出去解决和在屋里头吃都一样,就坐了下来。
没想到的是,孟凭歌手艺还不错,做得跟馆子里头外卖回来的似的,姜炙竟然一口气就干掉了一海碗,还有点儿回味无穷。
在那以后,孟凭歌为了省钱,姜炙为了不出门就有饭吃,两个人一拍即合地达成了一个协议:
一起搭伙做饭吃。
具体执行内容为:伙食费平摊,孟凭歌负责做饭,姜炙负责洗碗和打扫厨房。
说是平摊,孟凭歌就真的在非常认真地平摊。
第一次进行大采购,从菜市场出来的瞬间孟凭歌就算好了数,直接摊手对他说:“刚刚总共花了三十块零四毛,你给我十五块二毛吧!”
当时姜炙其实是觉得有点儿出乎意料的。
倒也不是说孟凭歌这种习惯不好——这种习惯挺好的,可以全方位保障自己的利益。
只是这和姜炙的日常生活方式包括交友模式,都有着一些小出入。在他的生活中,从来都没差过钱,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可姜炙当时没有那么碎的零钱,就直接给了孟凭歌二十块,并补充了一句剩下的零钱不用找。
没想到的是,孟凭歌拿过去后说了一句“等一下”,马上埋头从钱包里取出了三张一元一张五毛和三张一毛,硬是找补了他三块八毛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后来姜炙才发现,孟凭歌会养成这样的习惯,除了性格因素以外,还跟她的个人经历也有所关联。
原来,孟凭歌并不是林广莲的亲生女儿。
七岁以前的她,都是待在儿童福利院的,需要和人争抢各种资源。直到遇见无法生育的孟军和林广莲,这才被捞出来过上了正常的日子。
可她在资源匮乏的福利院中养成的那种,锱铢必较、我不欠你、你最好也不要欠我,你的东西我不抢、我的东西你也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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