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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之外我知道河杨和他的舍友相处不好,他们总在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让河杨的生活不容易。

他有一条米色格子的围巾,是羊毛织的,手感柔软,金贵万分。河杨总是舍不得戴,因为羊毛的不能水洗,得去干洗店。后来有一天这条珍贵的羊毛围巾在宿舍里消失不见了。河杨质问是哪个把他的围巾偷走了,他的舍友们沆瀣一气,都不承认,朝他喊叫要栽赃人就拿出证据,不然就是诽谤。

这常使我不忍心。当爱一个人时就该保护他,我想要保护河杨,却不能出这个风头。因此我愿意花钱养他,和他去外面生活。

起初的同居生活甜蜜无间。我们在房间的各处做爱,没完没了的,射精直到后腰冰凉,也忍不住地要一次一次来。

而后也无大的不愉快,只是乏味了些,懂得了要养精蓄锐。这样的转变反而让我觉得更安心。我们像是老夫老妻一样,每天都有热乎的饭菜吃,还会定下下个能够放纵的日子,互相积攒体力。那是一场无比真实的过家家游戏,我们两个都真诚无比。

过去的日子留下的照片很少,如今想起只剩下些不牢靠的回忆。这些回忆也早已褪了色,只留下零碎的片段和画面。能够回忆的物件已经通通没有了,当我辗转于不同城市时,它们总最先被抛弃。

我记得门内门外是两个景象,我喜欢待在门的里面,多久都不会腻。

在门内,我们是一对爱侣,过着平常人的生活,与别的夫妻没有两样。而推开门出去,则是更为复杂的现实,需要整顿好精神,排除掉温存的痕迹,再昂首挺胸地去面对。这是两个相互分离,又彼此对立的世界。

小胡问我该不该辞掉现在的工作,换到对方的城市去。我没有替人做打算的能力,只能告诉他,如今飞机很方便,两个半小时哪都能去。

小胡又问我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办。我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说去哪里就去。

他很有兴致,又问我如果是当年的那个男朋友呢,那个叫河杨的。我仔细想了想,不打算说谎,我说这跟是谁没关系,现在不可能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去爱人了,想去哪去哪,想干嘛干嘛,为了见对方什么都能不顾。

小胡说我现在也能算是年轻。

我说那还是不一样,没有那股心劲儿了。

他问我那你俩之后还见过吗,那人现在干啥呢你知道吗?

我说不知道,最后一次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去旅游了,之后就再没碰上。

凡有不知情的人问起河杨的去向,我都会讲说他去旅游了。这是他老家朋友教我的说法,他们说河杨走的时候还太年轻,因此用去世的说法不够准确。如果换成是他去旅游了,就好像这个人还会回来一样,没从热闹的人间离开。

但我大学的同学们可没这么客气。毕业十周年的同学聚会上,有人提问在场的,“谁还记得河杨吗,怎么一直不见他来?”

桌上细细簌簌的。我旁边的人捅了捅我,说:“你俩当时不是关系最好吗,还一块儿住了几年?”

他们揶揄的语气已经乱不了我的心神了,我早就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慌里慌张,但对恶意的厌恶感却不曾减少。

我回答:“我真的不知道。毕业后就再没联系过了。”

他又问我:“你俩吹啦?”

我一下子红了脸,火气涌了上来:“关你什么事儿,嗯?你想和他好啊?”

饭桌上的气氛欢腾了起来。事实上我也很好奇,河杨去哪儿了呢。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给他发贺岁短信,他从来没有回复过。

这时有人说:“欸!我上班的地方有个同事跟河杨是一个老家的,他跟我说河杨在他们那片有点出名的,我跟你们讲你们不要出去乱说!”

大家纷纷点头附和,让他快些讲,别罗里巴嗦的,保证不往外面乱说。

他说:“河杨,那什么,得病走了。”

场上一片哗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的缺氧状态使我窒息。

他接着讲那些传言,声音透过我的头骨,发展出高频的震动,在我的耳膜里嗡嗡响动。他说河杨后来做起了直播,成了个小网红,网名叫奥黛丽小雪,很多大哥打赏,接着就不好说了……

火车掠过一片片泛着绿意的稻田。不知怎的这郊外的水稻生长并不旺盛,常有斑秃的土地裸露在外。间或几间破旧的砖房晾在中间,红色的砖瓦,墙上用白色油漆写些过时的语句,内容褪色只显斑驳。有时又有一处凸起的坟堆区隔开两片相连的土地,执拗的灵魂不愿迁徙。

在得知河杨的死讯后,我便请假坐车去找过他。我们在一起时他曾在某个暑假给我寄过零食,一种真空压缩的肉类,从他的老家发来。尝不出是什么肉,口味极咸极甜,如同被腌制、风干过的木头。等我就这么吃完了之后他才回来,告诉我那是煲汤的,谁会直接这么吃啊。

我在网络上搜索奥黛丽小雪,几乎看不出是河杨,打眼一看,只是个还算漂亮的女装网红。他在出租屋里做直播,房内光线不好,透露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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