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阿冻后颈皮的高大男性突然开口。
他居高临下地看向角落里被锁缚的男人,说道:“小子,感恩戴德吧,我们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郑云沉默不言。
他就那样盘腿坐在原来的地方,直勾勾盯着站在门口的几人,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刃,泛着森冷寒光,锐利而凶狠。
几名大汉心头一跳,隐隐有种被荒野豺狼盯上脖子的错觉,仿佛只要自己稍不注意,就会被猛然扑倒,毫不客气咬断气管。
他们条件反射想要后退,但又在下一刻硬生生止住了身体本能的冲动。
这种场合显然不能露怯,不然来寻乐子的人反而被吓倒,也太特么丢脸了,十有八九会沦落为茶余饭后经久不衰的笑柄。
何况那家伙可是被锁得死死的,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大汉们的心态又重新变得轻松起来,看向郑云的目光多了几分嘲弄之意。
就算是在【斗兽场】熬得最久的常胜将军,就算特别擅长打架和杀人,此刻也不过是阶下囚罢了,而且直到战死为止,他都将永远是阶下囚。
“这是分配给你的战斗伙伴,经过精心挑选,绝对符合你的身份。”说话者把阿冻丢到姓郑云脚边,看了眼时间,“距离下一场还有四十分钟,我建议你们抓紧时间培养感情。”
话音未落,旁边的某人“啊”了一声,仿佛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眼底却闪烁着明晃晃的恶意:“我怎么记得你的对手好像是巴林?”
“那个同样毫无败绩的巴林?”
“巴林的那只东西好像挺凶的吧?”
“可不是么!连着三场咬死了对手,他甚至都不需要怎么动手!”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边说边打量着郑云,期待从那张脸上看到任何表情的变化。
然而他们失望了,郑云暗沉沉的瞳孔之中没有泛起一丝波澜,眼神依然如同野兽,充斥着令人不舒服的危险气息。
说话声渐渐停了下来。
大汉们感到无趣又恼火,讲了这么多,在场唯一的看客却不给丝毫反应,让他们感觉自己像是失败的跳梁小丑。
“走吧,活儿还多着呢。”不知是谁提议,“别管这个不懂礼貌的家伙!”
大家一致同意,没有乐子,他们谁都不想在这处阴冷狭窄的空间继续待下去。
先前抓着阿冻的男人走在最后,临关上门前,他最后看了郑云一眼,冷冷道:“珍惜你最后的时间吧。”
郑云还是不为所动,阿冻却听得心惊。
最后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难道郑云要被杀死了?
随着大门关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消失,整个房间又重新陷入到了黑暗当中。
阿冻还在回想着男人刚才所说的话,并没留意到周围的动静。
直到锁链碰撞声骤然响起,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可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一只皮肤粗糙而强壮有力的手掌卡住了脖子。
阿冻:“喵!??”
郑云面无表情,先是将它提起到半空,然后往地上狠狠砸去。
他现在虽然无法视物,但还是清楚记得那只被扔进来的小东西是在什么位置。
一旦抓到以后,事情就好办多了,骨刺猫的生理结构和普通猫这样差不大,只要砸多几下,便能破坏掉头部的中枢神经。
阿冻以大脸朝下的姿势与粗糙不平的地面零距离亲密接触,顿时撞得有些眼冒金星。
还没缓过劲来,他便发现自己再次悬空了。
显而易见,郑云不是手滑误伤。
阿冻有理由怀疑他是想把自己砸成猫饼。
虽然这对他来说没有多大伤害,可架不住撞得脸麻,于是阿冻连忙赶在下一次撞击发生前液化脖子往上的部分,从郑云的掌心里溜走,远远躲到房间的对角线角落。
郑云:“……”
郑云缓慢屈了屈手指,刚才有一瞬间,他感受到某种微凉而光滑的流动之物沿着皮肤滑落,紧接着手里便空了。
那显然并非一只猫该有的感觉。
但现在这只猫确实已经逃离了他的掌控。
房间里鸦雀无声,哪怕此时有一根银针落在地上,都会清晰可闻。
一人一猫像是在进行无声对峙,但其实双方想法迥异,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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