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就醋,这可受不了。今天还是和别的男人生气,那要是明天和小花生气呢?为此沈母和沈良霜还和莲衣旁敲侧击,担心她情人眼里出西施,忽视了这些不可小觑的细节。莲衣听后一愣,惊讶于她们的脑补能力,“没有的事。容成没有针对平安,我看容成也不是西施!”她恼得跺脚,“店里真是还不够热闹,叫你们还有时间瞎想。”“瞎想?”沈良霜轻轻拽过二妹,“一个人看错还情有可原,我、娘还有小妹都看出你们两个互生好感,怎么就成瞎想了?你别觉得不好意思,快十八的人了,是该想想自己的婚事。”沈母接茬,“小花,你不必有负担,即便将来远嫁,只要容成人品好,你又真心喜欢,也好过就近找个人将就。”莲衣本来局促也变得感动,不辩驳了,左右将来事实浮出水面,她们自然也就明白了,于是只笑道:“娘,家里才刚有起色,你们就不要赶我了。”她这么说也算是默认,因此沈母和沈良霜便也都心里有数了。这日赶上沈末休沐,一家人趁下午客少,在厅堂自己摆了一桌丰盛的温炉,有鱼有肉,吃得热火朝天。平安最开始不肯上桌,沈母怎么劝都不行,还是慕容澄咳嗽了两声他才落座,但也全程帮大家涮菜,几乎没怎么吃。其余几人面面相觑,越发笃定平安私底下受容成欺负。到后半程宝姐儿吃着困了,嘬着鸡翅骨头打盹,直到沈良霜端上一碗面来,沈母才发觉今天是自己生辰。沈末和莲衣鼓掌庆祝,连声道生辰快乐,沈母感动得不知道怎么好了,沈良霜塞了筷子到她手里,“娘,生辰快乐,快吃面,别等坨了。”“好,先叫我给把面分一分,大家都吃。”莲衣已经饱了,却还是塞了满满一大口。她正幸福得不知道该怎么好呢,沈母端了面碗给慕容澄,同时拿出了训女婿的语气,对慕容澄道:“容成啊,既然今天日子特殊,趁着小花也在,我就倚老卖老,把有些话拿出来和你讲。”大约是沈母难得摆出长辈架子,慕容澄竟也正襟危坐,“大娘请讲。”沈母搁下筷子,“那好,我先问你,你对我们家小花是否有意?”莲衣本就觉察不对,含着一筷子面条警惕地没咽,这下差点没喷出来,呛得脸孔涨红,还好还好,没真喷出来。“有。”慕容澄正色作答。“噗——”的一声,莲衣一口长寿面喷回碗里,不住拍打前胸顺气。众人纷纷看向她,坐在她身侧的沈良霜连忙为她拍背,莲衣摆手道自己无碍,软弱无力问:“娘…你这是做什么……”
沈母抬手制止,“我要说的不是这事,但也和这事有关。”她看着慕容澄,“容成啊,我也知道你心是好的,就是你这动不动误会人的毛病得改。我家小花是很好,但也不至于谁跟她走近了就是喜欢她,起码平安这孩子,我一看就老实,没有那些心思,他不过是勤快了些,你怎么好总是欺负他呢?”这吓得平安连忙接口,“没!没有的事,大娘,我——”慕容澄淡然打断,“大娘,我改。”沈母会心点头,将酒壶拿过来,“那好,容成你给平安杯子里倒点酒,和他道个歉,以后就别那么和他说话了。”莲衣尴尬得默默低下头去,不忍再看。平安魂都快吓飞了,两手一顿推拒,“别!别别别!我不喝酒,我喝不来!”“喝。”慕容澄已经站起来给平安杯子里倒酒,面无表情。他明明是在道歉,语气也十分寻常,却叫平安和莲衣都听出一种“秋后算账”和“好饭不怕晚”的阴森感。“平安小兄弟,我不该那么和你说话,叫你受委屈了。”慕容澄拿起酒杯,“当着大家的面,我和你道歉,千万不要记恨我。嗯?”平安“嗝儿”一下,差点没死过去。天知道平安在沈家受到了多大的威胁,他比谁都想早点离开这间店子。可是他说了不算,慕容澄说了才算。那日接受了世子“诚挚”的歉意后,平安掏出免死金牌,这才躲过一劫。不过也是多亏了这免死金牌,慕容澄才从后来衙役的问询当中全身而退。那“免死金牌”就是平安随行带来的一份假户籍。这是他出城时无意间发现的,当日出城,他瞧见几个人被衙役押解赶出京城,便站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听到那几个被赶出城的流民说什么户籍造假,登时来了精神,卯着胆子凑过去问了问,找到了门路,花钱得到一份假户籍。这一下,慕容澄就从土生土长的成都府生人成了西安府生人,即便遇上盘查也不要紧,将伪造的假户籍拿出来便可糊弄过去。他这户籍来得是时候,江都县衙正为向上头交差,到处问询、搜查年轻的川蜀男子。找到沈家时,街坊四邻说什么的都有,有起先和陈恭家关系好,给衙役指路的。也有替沈家隐瞒,说不知道没见过的,但不论怎么说都会查到她们头上,不过是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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