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谁知道是不是她亲生的娃?”
又是一阵哄笑。
“哎你们说……前几天翠翠跳河,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啊?”
众人闻言,齐刷刷沉默了一会儿,唏嘘不已。
“……那,就是专程回来离婚的?”
“不然呢,没看老婆孩子热炕头呀,明摆着的事,翠翠呀,惨咯!”
“没办法,都是命。后头的就是比虞寡妇体面年轻,看人家那一身皮子,白溜顺滑唷,哪像咱乡下娘们一个个晒得黑乎粗糙。男人嘛,甭管有出息还是没出息,一个个的不就喜欢那样的?呐,更别提还有几个小子给她撑腰,虞寡妇有啥?搁旧社会,就凭她肚子没货,一张休书就能把她轰出门。”
有阴阳怪气的,自然也有抱不平的。
“魏华明要真这么干,那他就是狼心狗肺没良心!也不想想他不在家的这些年里,家里靠谁支着。翠翠长得不磕碜手脚还利落,赚的工分比好些男人都多,哪家不想要这样的儿媳妇,咱大队想给她做媒的多了去,也就是她老实过头,一心一意要照顾爹妈和小叔子,这下好了,落了个王宝钏的命,哎……”
“可不是,但凡他早几年回来,翠翠还能找个好人家嫁了,现在都这个岁数了,往后想挑个六角俱全的,难。”
“那正好呀,我娘家有个表侄,前阵子媳妇生第三胎,难产没了,留了几个小的可怜咧,虽说后妈不好做,但我那个表侄为人老实心肠好,不打媳妇,几个孩子也乖巧懂事,可以让虞寡妇跟他相看相看嘛。”
“噗,利婶,董三钱都没翠翠高,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利婶”眼珠一瞪,脸一虎,不乐意了:“……三钱还不一定能看上被休的寡妇呢。”
“哎哎哎,别争了别争了。他们拖家带口的,回家肯定带了见面礼,什么瓜子花生糖总得散一些,咱也跟上去瞧个热闹呗。”
说是瞧热闹,其实是蹭吃蹭喝。
这年头家家不富裕,饭都吃不饱,哪来余钱买零食,是以哪家有喜事或是有乐子,大家跑得可快了。
“那走呀。”
“……”
风簌簌吹着,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从半空中降落。
目之所及,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魏明华循着模糊的记忆搜走着,终于,一幢跟记忆中差不多的土屋映入眼帘,他顿时红了眼。
几乎失态般推开半人高的木围栏:“爹,娘,不孝子回来了。”
喊完,牵着老婆孩子就朝着正哼哧哼哧铲雪的背影疾步而去。
虞翠翠闻声,手里动作顿住,站直回首。
男人壮实高大,着了军装,一手拎着同款颜色行李,一手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身侧站着的娇小女人一左一右依偎着两个孩子,三个孩子不管是高矮胖瘦,还是相貌,相像度有八|九成。
虞翠翠秒懂:“魏华明?”
魏华明这才注意到铲雪的不是老娘,而是虞翠翠。
满脸的激动顿时化为了无言的尴尬:“翠翠,是我,你华明哥。”
“我,我回来了,这是……”锋利好看的面庞陷入纠结,似乎难以启齿。
“嗯,我知道。”虞翠翠点头,余光往他们身后瞥去,几个揣着烘笼的婶子跟在后头,正往院子里瞅。
她眼底闪过兴味:“进屋说。”
语气淡定得仿佛魏华明不是她的丈夫,只是个远道而来的亲戚。
没有质问,甚至眼神都未曾在一家五口身上停留。
恰恰是这种忽视,让许雯丽心情尤为复杂。
偏对方只是不够热情,并未对她吹胡子瞪眼,叫人气闷得厉害。
许雯丽抿了抿嘴平复心情,勉强牵出一抹微笑,冲虞翠翠点了点头:“翠翠,这些年家里辛苦你了。”
许雯丽掌心包住丈夫握成拳头的手。
微微靠在他宽阔有力的肩膀处,声音愈发温柔:“华明,翠翠不容易,咱俩一定要好好补偿才是。”
虞翠翠转身转一半就听见这句,当即眉开眼笑接话道:“好呀。”
“……”
许雯丽愕然,笑容微收,很快又恢复,轻轻推三小孩:“一涛二海三浪,这是姑姑,快喊人啊。”
“姑、姑~~~~”
北方的冬天除了猫炕上唠嗑,便没别的事可干。
一听魏华明死而复生,天寒地冻寒风凛冽都都挡不住体内的八卦之魂。
不出片刻,老魏家的堂屋里连下脚的地都没有,来得晚的宁愿抱着炭盆挤门口也舍不得走,蔡婆子好说歹说,人家就是赖这儿看戏,着实没辙。
虞翠翠倒是无所谓。
原主是受害者,四舍五入即自己占着理,有没有人在场都不影响发挥。
她悠然自得,魏华明和许雯丽却是难受极了,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许雯丽,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只考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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