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青砖的泥同样需要没有细砂的。
泥在水中润碎,经过挤压塌踩,变得粘稠细腻又不沾手。就像《天工开物》所说的“汲水滋土,人逐数牛错趾,踏成稠泥”。
要建房子,需要用到的黏土势必是之前的数倍。
白杬干脆让兽人们变做兽形,轮流去踩。
兽人们处理挖出来的黏土,白杬就将山洞里的木板抱出来在一旁做模具。
做砖不能像做陶器那样一个一个来,这样效率过低,怕是要等到冬天才能建出来一座房子。有模具就会快许多。
木板是部落里做了门之后现有的。
白杬将多余的部分截去,磨平整后拼凑出一个中空的长方体。
除去狩猎采集的兽人,部落里的兽人还有许多。
踩泥的踩泥,做模具的做模具。
一个上午的时间,踩泥的兽人们从气息平和到吭哧吭哧。
原先还傻乐呵,现在一换班立马在地上趴着吐舌头。
白杬摇摇头,只道这活儿就不是人干的。
一块好的青砖,从选土、和泥到最后的出窑,仔细算下来,十几道工序。就没有轻省的活儿。
日出东山,阳光映照在兽人们泥泞的脸上。他们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却比不过那双目的耀眼。
山洞前,火焰由浓烈变得微弱。熟悉的火锅香飘四溢。
“咕咕——”
兽人们垂着个大脑袋,看看自己干瘪的肚子,脚下不停。
“饿了?”白杬笑问。
兽人们委屈巴巴地看向做饭的那边。
似是心有灵犀,树举着勺子站在熏着兽肠的架子前,高声吆喝:“吃饭了!”
霎时,兽人们齐刷刷看着白杬。
白杬笑意深深:“去啊,看我干什么?”
话落,白杬只觉得面上被充满泥腥味的风打了一下。随后腰上一紧,被曜搂起就走。不过他们去的方向是河岸。
白杬回头,对已经跑了很远的脏兮兮的兽人:“洗手洗手!爪子脏了不许吃饭!”
又是一阵风而来,白杬眯眼。
“看来是饿惨了。”
曜:“打猎都没这么累。”
白杬:“真的?”
曜:“兽人擅长的东西。”
白杬点点头。
部落的兽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让他们像牛一样折腾。得多来点兽人换班才行。
这事儿放心底,白杬专心吃饭。
这一顿不出意外,还是火锅。
火锅是好吃,可再喜欢,连续十几天,总吃得有点腻味了。
白杬知道兽人们贪吃的性子。
在没有找到新的合他们口味的食物之前,兽人们是不愿意换了这火锅的。
白杬扒拉了一口缺缺菜,目光发怔地看着石锅,思索还有什么能用来吃大锅饭的。
转念一想,现在的肉即便是不用来做汤也是够的。
那不做汤的,干吃也是可以的。
白杬抿唇,看着锅底那跳动的火焰咽了下口水。
忽然发现,好久没吃烤全羊了。
曜见他发呆,给白杬夹肉:“阿杬,吃饭。”
碗里多了一大口的肉。
白杬扒拉了下,决定等会儿跟大厨们说说。
早午饭吃完,白杬立马将几个大厨凑在一起。美其名曰:探讨厨艺。
白杬自个儿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随后期待地看着树。
树真诚且迷茫:“阿杬,烤全羊真的这么好吃吗?”
白杬夸张地张开手:“那可不要太好吃了。”
虽然孜然他没有找到,但是其他的味道的草料和着羊肉一起腌制,出来的东西味道不一定差的。
湖思考片刻,道:“那要烤好多的白羊,一个烤很久,我们只有四个兽人。”
白杬吃饱了这会儿困意上涌,他捂着鼻子打了个呵欠。迷迷瞪瞪道:“暂时叫空闲的兽人帮着你们。”
他做砖的兽人累。
做饭的兽人一旦不做大锅饭,也累。
难道是兽人不够?
不对,留在部落的兽人有三四十呢……
白杬甩了甩困顿的脑子,拍了拍树的肩膀:“交给你了,不够你叫兽人。”
忽悠完大厨们,白杬带着小家伙们溜一圈儿消消食,顺便赶走瞌睡。
这才上午,怎么能睡觉呢。
给牛割了草,又看了下现在主要是老兽人们在养的灰灰鸟。白杬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做他那大青砖。
前面忙活着,白杬已经可以交出手去。
白杬干脆去了后山。
他们没有专门的砖窑,只能将陶窑改一下。
要烧成与红砖不同的青砖,多了一个窨水的步骤。
这就需要在陶窑的顶端修建一个四周高,中间低,可以用来倒水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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