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问:“乔伊说这是你们新买的牛,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运走?”
乔伊哥哥瞪起眼:“关你什么事?!滚开,别妨碍我。”
盖尔确实不应该妨碍乔伊家里的事,但是这个哥哥偷偷摸摸的神态总让他觉得,若不阻止其行为,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停下手,跟着我去问一问乔伊。”盖尔还是决定插手了。
乔伊的哥哥不再废话,怒骂一声,直接一脚踹向了盖尔的肚子。
盖尔没有防备,腹部传来剧痛,身体向后倒去,跌在地上。还不等他站起来,乔伊的哥哥大吼一声扑上来,与他扭打在一起。
虽然乔伊哥哥年长盖尔五岁,但盖尔自小力大无穷,刚成年就比身长六英尺的他高了半个头。
盖尔虽然有身材优势,但完全不想伤人,只是希望能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对方便一拳下来,止住了话头,似乎完全不想听他讲话。
对方几个拳头打得盖尔眼冒金星,浑身各处都在疼着,鼻子也流了血,盖尔忍无可忍,一声大吼,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上的人用力推开。
乔伊哥哥的身体歪斜着飞了出去,撞在了奶牛身上。
奶牛吓得蹬起后蹄,正中乔伊哥哥的后脑勺,千钧力道直接踢断了他的脖子,人软软落在地上,再也没了呼吸。
盖尔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牛吓得挣脱绳子跑远了,盖尔慌慌张张手脚并用地爬到乔伊哥哥身边,却见他双眼睁着,瞳孔放大,确实已经死了。
盖尔胸膛剧烈起伏,拼命遏制住自己想要大叫的冲动。冷汗浸透了衣衫,秋风拂来,把体内仅剩的暖意都带走了。
他杀人了。
他杀人了,他杀人了。
盖尔在自己成年的那一日,杀了人!
盖尔手脚发麻,脑子一片混乱。肺好似不受控制,不停地收缩舒张,剧烈喘息着,每急促地呼出一口气,盖尔就觉得更窒息了一分。
他感觉头晕目眩,用麻痹了的双手拼命捂住口鼻,整个人瘫软在尸体旁边,许久才恢复正常。
盖尔慢慢爬起来,从一片茫然中艰难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他不会开车,整个人呆滞地立了一会,才扛起尸体,往镇子的反方向走去,一直深入到西边的森林。
盖尔每晚从餐厅回家时,都会随身带着手电。他开启手电照亮四周,记下自己走过的路。
他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偶然在深林中发现一栋破败的木屋。
木屋极度残破,看着似乎荒废了几十年,屋顶破烂堆满了落叶,窗户歪斜。盖尔举起手电照向虚掩的门时,里面遽然窜出几团黑影,张开翅膀,扑向他。
盖尔吓得身躯发抖,手电几乎要脱手了,之后才看清那不过几只被惊扰的蝙蝠。
他鼓起勇气,推开门,扛着尸体进入屋中。
屋内和外面一样破败,各种家具都覆着一层厚厚的灰,而积灰之下的地板上,则是印着大片用血涂成的诡异图案,因时间久远已经凝成了黑色。
盖尔将尸体放在地板上,颓然跪地,终于忍不住,抱着头哭了起来。
他没有想杀人,这件事情如果暴露,不但自己会失去唯一的朋友,他父亲也许还会受到牵连,那种要面子的混账,估计会一枪崩了他。
盖尔有一瞬间想要离开轮胎镇,但这是胆小懦弱之人才会做出的决定,可他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返回镇上,又和那种丧心病狂的恶人有什么两样?
盖尔绝望极了,一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难过到几乎无法呼吸。他用双手捂住眼睛,手指抓挠着眼周的皮肤。
“你在哭什么?”头顶响起一个声音。
“啊!“没想到这种荒郊野岭也会有人,盖尔吓得身体一颤,连忙站起,却不慎被尸体绊倒,整个人仰面向后摔了去,扑起大团灰尘。
那人提高手中的煤油灯,照亮了彼此,也让盖尔看清了他。
对方二十来岁的模样,皮肤白皙,长相俊秀,头发有些乱也有些长,眼睛是深蓝色的,堪堪被半长的刘海遮住。他身上披着一块破旧的麻布,上面不知绘着什么黑漆漆的东西,布料下面似乎是全裸的,手如枯木一般,颜色漆黑,无比干瘦。
“真是稀奇,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那人问。
盖尔吓得说不出话,只是偏过头去,用手遮挡着自己。
忽然,他想起来,原来母亲说过,在几十年前,轮胎镇的一个归乡年轻人误入歧途,痴迷于邪教。
他用血在别人家的建筑上书写奇怪的符号,又一夜之间烧毁了别人的谷仓,在全镇人打算找年轻人算账的时候,他杀死了自己的家人,沾着血在整栋房子的各个地方写满了奇怪符号,然后割去家人们的头,躲进了森林深处,至今没有被找到。
这个人难道……
盖尔咬着自己口腔内侧的肉,缓慢转过头,抬起视线,透过指缝更仔细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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