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欣慰,在身前一比划:“当年才这么高,一转眼长这么大了。”
“姐姐,他小时候长得好看吗?”成君彦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可爱吗?”
二姐笑起来,“可爱!又可爱又懂事儿,那时候家里好吃的东西少,孩子又多,有什么吃的都抢着吃。”
“小宝他。”她看向周敬霄,眼中尽是疼惜,“他说他人最小,吃得最少,可后来娘生了小弟,他不是最小的了,又什么都紧着小的吃。”
成君彦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嘴角越抿越平。
“有回我去地里干活,碰见这小孩蹲在草窝里……”
“你干嘛呢小宝?”少女王修竹走过去,“玩什么呢?”
“唔。”小宝嚼啊嚼,抬手举给她一把白槐花,“甜的,好吃!”
“我那时候才知道,他平时饿了就去寻摸能吃的草啊花啊,还跟我传授经验,说紫色的槐花吃了肚子很疼,还会吐……”
“二姐。”周敬霄打断他,神情有些无奈,王修竹回忆起往事,难以控制情绪,“我们全家人都对不起小宝,大哥用那钱娶了媳妇,爹娘用那钱盖了新房子,甚至小弟上学也是……”
她的眼泪淌出来,“小宝啊,当年你去那个家里好不好?他们对你好不好?”
成君彦和二姐一起看向他,他轻轻笑,先看看成君彦又看看二姐,“好,我这些年过得都很好,吃得好住得好。我现在还记得在那里第一顿吃的有虾和鱼,还有奶油蛋糕。”
“二姐,我第一次吃奶油。”他难得地说了很多话,语气也鲜活些,“还以为是硬的,没想到那么软。”
二姐破涕为笑,“是啊,咱们小时候哪吃过这个,欸,小宝,姐再给你下碗馄饨,咱们现在有的吃了,管够!”
周敬霄让她别忙了,“够吃。”
“没事儿,很快,都包好了。”王修竹执意要再做一碗,“马上就好。”
她去旁边忙活,桌上很沉默,成君彦低头扒拉碗里的馄饨,周敬霄也没说话,用汤匙喝汤。
风把他头发吹得乱,他抬手扎头发,成君彦忙囫囵咽下嘴里的,“我来。”
他站起来,走到周敬霄背后,帮他把头发拢在一起,很麻利地扎了个揪,然后飞快地擦了擦眼,“好了。”
周敬霄听出他语气里的颤音,垂下眼睛,汤匙在碗中轻轻画圈,“成君彦,你不要觉得。”说到这他抬起眼睛,“我很可怜。”
成君彦不和他对视,摇摇头,大口吃掉一个馄饨,是香的,可他却尝不出味道来,馄饨汤里晕开一圈涟漪,他嚼着嚼着,喉咙里干涩得发疼,吞都吞不下去。
那句话后,周敬霄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和二姐告别,回家的路上也沉默。
七号院里的人搬走了很多,院子一下子变得空荡。周敬霄的房间早就退了,有时候来了就去成君彦屋里待着。
成君彦回来了就说很累,想睡觉。他面对墙蜷着:“周敬霄,你先回去吧。”然后把被子盖过头,一动也不动。
周敬霄就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过了会儿,把被子卷里的人挖出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用手指轻轻擦去成君彦脸上的泪,语气隐隐有些无奈,“哭什么?”
哭什么,成君彦自己也说不清,是哭周敬霄一句“这些年过得都很好”淡淡抹去所有痛苦,还是哭王小宝小时候吃不饱去吃草叶子,如此懂事的孩子却被家人用来换娶媳妇和盖房子的钱,还是说他哭的是周敬霄的那句:成君彦你不要觉得我很可怜。
他看着上方的人,看着周敬霄那张总是很平静的脸,所谓清冷气质,实则是由苦难累积,他觉得胸口很疼,“周敬霄。”
他没有再提今天的事,只是说:“你名字还真多,周敬霄,王小宝,还有笑笑。”他眨眨眼,“你最喜欢别人叫你哪个?”
周敬霄认真地想了想,“笑笑。”
“笑笑。”成君彦抬手捧他的脸,“笑笑。”
这两个字念起来,人的嘴角是扬上去的。时至今日,成君彦才明白,周敬霄的妈妈为什么要叫他笑笑,或许不是因为他多爱笑,而是别人喊他笑笑的时候,是真的在笑的。
“笑笑。”成君彦说:“你是谁啊?”
周敬霄看着他,不肯开口,成君彦晃晃他的脸,“说话。”
周敬霄只得低声应:“笑笑。”
成君彦叹一口气,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笑笑,什么时候才能发自内心地笑啊?”
“当时收养你的人对你好吗?”窗外是尚未萧条的初秋,树影晃进来,在周敬霄的脸上投下花一样的斑驳光影。
成君彦摸摸那处,“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他们相对躺着,中间有距离。周敬霄还没说话,成君彦就拉他一下,那片树影明明暗暗,亮的地方在他眼下,就像哭了,他把他拽离那片影子,也拽离那片眼泪。
两人近了些。周敬霄说:“没有。”
“树家庄那间房,你说是妈妈的。”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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