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广陵王的视线从那滔滔不绝的男人身上落到了身后那个显眼的“礼物”上,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个被红缎蒙着眼的男人,红缎扎得很松,像是在避讳什么似的,隐约露出底下一层绣着奇异云纹的黑色束带。
男人终于结束了他的发言,似乎带着点期待似的抬了点头,目光从广陵王的衣摆处上移至腰佩的绶带,又迅速下移缩了回去。
“做的不错。既然此物如此神妙,敢问长史可曾尝试过这血肉的神效?”
那男人显然没料到广陵王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慌慌张张地伏身:“岂敢,岂敢啊!献予殿下之物,自然全须交由殿下做主!”
干吉随即听见了一声清浅的嗤笑。他听见那人起身时衣物滑过地面的声音,知道她走下了主座,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既然这样……那本王便剜出你的眼、砍断你一条腿,再赐你一口神童血肉,长史觉得如何?”
广陵王走得不紧不慢,语调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只是尚未走到男人跟前,便看见男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浑身瘫软。
“难为长史如此好意……那便请长史替本王试一试,这生死人肉白骨的神物究竟是如何起效的吧?”
略显凌厉的声音从距离干吉很近的地方传来,下一瞬又变回了原本的清润温和。
“阿蝉。”
像是蝉振翅的细碎嗡鸣声响起后,干吉听见一声重物倒地的钝响,鼻尖传来熟悉的、湿润而新鲜的铁锈气息。
“一会把他送回去,看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在本王麾下还敢不做正事,尽想着这些歪门邪道。”
“本王夜夜处理文书卷宗至深夜,难得一个好眠,这长史竟还有闲工夫搜寻这等谄媚的‘要事’……哼。”
“楼主说的对,该杀。”
听见广陵王对身边女官旁若无人的低声埋怨,干吉哑然失笑,可惜下一刻便察觉到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捏住了他的下颌轻轻上抬了些许。革制手套的独特触感在持续收紧,干吉脸上的笑意却仍然不减。
“殿下是想尝尝神童的血肉吗?”
那人不答话,只是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下颌翻来覆去地看,像是在挑选哪一块更适合入口。
“殿下……钟鸣鼎食之家,大都喜欢吃胸口最嫩的肉;武将之家则往往偏爱四肢……”
话还没说完,面颊便传来一阵大力,下颌是被放开了,两颊却被掐地生疼。
干吉看不见广陵王难得显出几分愠怒的脸色,只是依然带着那种柔顺的笑意轻轻地又唤了一句:
“……殿下?”
两颊还被掐着,这一声殿下便显出几分可怜的含糊来。
未完
广陵王依然没有回话,只是抽出另一只手解开了被松松扎在内层束带外的那层红缎,用食指指尖轻轻地点了点眼框部分绣好的云纹,犹豫着又轻蹭了几下。
“长史似乎忘了告知殿下……我是个瞎子。殿下大可放心,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人瞎得久了……难免对他人的视线敏锐一些罢了。”
广陵王微微放松了掐着干吉双颊的力道,看着干吉蒙着束带的脸随着自己的动作微微扭头,精准地面朝自己,顿了片刻淡淡开口:
“干吉先生,久仰。”
干吉又露出那种柔顺的笑意,似乎也并不意外广陵王猜出他的身份,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以这副姿态面见殿下,实在惭愧。”
说着惭愧,他却更坐直了些,披在他身上的大氅将落未落,干吉抬起被紧紧束缚已勒出红痕的双手,精确地、堪称放浪地捧住了广陵王的脸,用指尖细细摩挲着。
广陵王没有躲开,看了一眼阿蝉示意无事,接着温和地开口:“无妨……却是干吉先生这是何意?”
“广陵王的脸……竟也是软的。”
干吉加重了广陵王三个字,把尾音拖得长长的。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见广陵王不言语,干吉又抬起一只手,用剩下的指尖顺着她的下巴一路下划,最终停在了广陵王的衣襟右衽。
“殿下的心……在跳动着。原来殿下的血,也是热的呀。”
“我的肉可是能生死人肉白骨……殿下就真的不想尝尝吗?”
广陵王笑了笑,淡淡回道:
“先生既已被送进这广陵王府,该不该入口、该用在何处……先生的用途便是由本王全权决定了。”
语调轻飘飘的,像是在问今日是否休沐,尾音却奇异地微微上扬,锋芒毕露,正如此刻广陵王温和却强势地攥住了那双属于干吉的手,正将其从胸口一点点拉远。
“本王不喜欢自作主张的物件。”
干吉突然踉跄起身靠近广陵王,只是手脚都被牢牢束缚,几乎是整个人扑了上去。事发突然,广陵王也没能接住他,两人一齐栽倒在地上,宽大的衣袂被先前那个谄媚长史的鲜血一点点浸透。
广陵王吃痛,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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