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舍得来看奉孝了?”
“你发的什么疯,花楼的姑娘说你把她们好心熬的姜汤全给倒了?你还欠着人多少买醉钱啊,竟也没把你赶出去?”
广陵王一边咂舌,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在里边挑挑拣拣半天,接着用拇指粗暴地撬开他的唇瓣,迅速塞了颗什么东西进去。
郭嘉猝不及防,差点儿咽下去,被广陵王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下巴,另一只手往他面颊上轻拍了一下。
“含住。”
郭嘉于是乖乖含住了。下一瞬一阵直冲天灵的酸味让他直皱眉头眼角狂抽,根本说不出话,几乎随即便被酸出了眼泪。他下意识就想吐掉,却被广陵王毫不客气地捂住了嘴,只好眼带控诉地看向广陵王。
“这是广陵那家蜜饯铺子的话梅,酸着吧,生津。”
“唔殿哈……”嘴里还含着颗话梅,话音含含糊糊的,郭嘉于是干脆微微支起脑袋,柔顺地用脸去蹭广陵王的手心,配上他如今眼角溢着泪花面色潮红的模样,整个人透出惊人的媚。
广陵王不吃他这一套,抽手便要推开他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却反而被郭嘉捉住了手腕,感受到手心被他温热的舌轻轻舔舐。
“你……”话还没出口,便被用力一拉,猝不及防之下广陵王一头栽进郭嘉怀中,额头重重敲上了郭嘉的下巴,疼得两人都闷哼一声。
“郭奉孝!你这不是很有精气神吗!你……”这次的话还是没能说完,但却不再是因为郭嘉突如其来的举动了。
或者说,其实也还是因为郭嘉突如其来的举动--郭嘉咳得吐了口血出来。
广陵王两度失语,这下是真的彻底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那口红得刺目的鲜血和里边那颗尚且圆润的话梅,甚至忘了先从郭嘉身上起来。
刚吐了口血的郭嘉却是浑不在意地抹一抹嘴角,倒像是气顺匀了些,伸出手笑眯眯地勾住了广陵王束发的白玉冠。
“心头肉这是在担心奉孝吗……奉孝好感动啊……”
广陵王有些怔愣地抬头,正对上郭嘉那双含笑的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发随着这个抬头的动作散了郭嘉一身,两人的发丝混在一起,显出几分牵扯不清的暧昧来。
“殿下不必担心……奉孝只是实在不想含着那恼人的话梅,又不忍违背心头肉呀……便想了个法子一起吐了。”
“我的心头肉呀……要生津止渴,尚有比话梅更好的办法……且就在奉孝眼前呀……”
“你瞧……”
于是郭嘉捧起广陵王的面颊,将自己的唇轻轻印了上去。
虽然先前沾了清水的帕子微微润泽了些他干燥的唇瓣,无奈实在是太久滴水未进,郭嘉的唇似乎被风干了似的带着依然灼热的皲裂。他似乎也有几分自知之明,只是执拗地用薄唇去够、去啜吻广陵王的唇珠。
广陵王只觉得那干巴巴的唇每回触碰都带出一点儿痒,一时间没忍住喉咙里的一声闷笑,于是便看见眼前的病弱美人停了下来,眼睛里盛的是近乎无措的浓郁恐惧。
对……恐惧。
广陵王曾在许多人的眼睛里看到这种情绪。濒死的、对前途未卜的,亦或是其他或深或浅的恐惧。她不会看错,知道这样的恐惧绝不是由于她的那一声闷笑,而是来自来自比死亡更深的地方,是郭嘉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她叹了口气,伸手抚摸郭嘉绸缎一样的长发,一下一下,像在安抚一只一时迷失了方向的宠物。
于是郭嘉又主动把他的唇瓣献了上来,依旧是舔吮着描摹着广陵王的唇型,倒像个不通情爱的稚子了——但这可是郭嘉。
广陵王又觉得这样的联想有些好笑,只是在这样温和的啜吻中无端想起不知哪个方士曾说过的薄唇者薄情。
郭嘉不就有一双像是天生含笑的薄唇?形状漂亮得很适合用来亲吻,若不是多日滴水未进了,吻起来该是上好绸缎般的温软细腻,带着香云草点燃后的独特味道。
广陵王在细碎的啜吻间隙中看向郭嘉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乱七八糟地盛着许多破碎的情绪,像是下一刻就要把他淹没或是燃烧殆尽了。
广陵王看不明白,她也不打算看明白。于是她伸手扣住了郭嘉的后颈,带着些许纵容的意味,舔舐他漂亮的上唇引得他无意识地微微张嘴,用深吻把自己的津液连同安抚一点点渡进他干涸已久的口中。郭嘉口中没有往日浓郁的香云草的气息,反倒是充斥着一股铁器锈蚀的血气。一吻罢,两人都有些气喘。
广陵王想,郭嘉大约也的的确确是个薄情之人。
这并不是广陵王第一次纵容郭嘉这样越界。这个好看到过分的男人总是噙着点轻佻的笑意引诱她靠近,她承认其中或许有一部分确实是美色惑人于是色欲熏心。
但这种无关痛痒的情欲关系若能换来郭嘉短暂的偏向-不管这样的偏向存了几分真心,从床榻上下来后又能持续多久,能从他口中窥得他风流浪子面具下暗藏的狂热野心、窥见他不惜以身为棋也要手谈的棋局中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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