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那个男人就醒了,他让我放了他,但是我用刀割了他的喉咙,给赵叔叔报仇。”
章斐在外面听的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眼前已经有那个画面了。
林载川问:“你跟陆鸣霞是怎么认识的?”
“在学习班认识的,陆阿姨知道我的病,她平时对我很照顾,也很疼我,我让她做很多事她都愿意做。”
赵雪语气冷静地说:“陆阿姨最多只是参与了我把那个凶手控制起来的过程,她不知道我想杀人,也并没有参与杀人的过程。”
“她没有犯罪。”
如果赵雪说的是真的,那么陆鸣霞最多只是参与了犯罪预备的过程,而且还是被蒙在鼓里的,后续赵雪独自返回的杀人行为确实跟她没有直接关系。
但现场没有第三个人,如果她们串通口供,赵雪究竟有没有说谎,就几乎难以查证了。
警方已经把两个人进行了分开讯问,但陆鸣霞什么都不愿意交代,而赵雪叙述的“案件事实”,可以让她们一起脱罪——就算陆鸣霞有可能涉嫌轻微犯罪,也完全达不到故意杀人的标准。
审讯室内外的刑警很快都想到了这一点。
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如果警方拿不出陆鸣霞确实知情的证据,那么法律会推定她对赵雪的计划不知情,那就不存在“共犯”这一说了。
一阵沉默后,赵雪又道:“赵叔叔的遗体,也是我拜托陆阿姨帮我带出来的,我知道村子里的人都对赵叔叔有敌意,不会好好为他安葬。”
“我在家里给你们的那包东西,其实不是赵叔叔让我给警察的,”赵雪低声说道:“那是他的遗物……是生前他留下来的东西。”
“我想让他可以瞑目。”
——
沙蝎。
地下会所。
一个青年男人推开门,没出一丝声响的悄声走到坐在沙发上闭目休憩的那人身后,弯下腰低声报告道:“市局调查到了赵雪,林载川跟阎王一起去了学校,把她带走了。”
“不过,她没有什么把柄在警察手里,应该可以全身而退,市局就算查到沙蝎跟桃源村有关系,也不可能通过赵雪查到我们的身上。”
沙发上的男人穿着一身华贵唐装,绣着金龙暗纹,面料是价值不菲的绸缎,他睁开眼睛,慢条斯理道,“赵雪是个聪明的孩子,比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都机灵,等她回来,可以着重培养,趁她还有没成年,让她出去多做一些事情。”
身后青年低着头道:“明白。”
男人转了转手里的佛珠。
半晌又感叹道:“这样一来,每个人就都能死的瞑目了——市局应该要开庆功宴来庆祝他们这次行动的圆满成功了。”
“藏起一棵树木最好的地方是森林,还是您手段高明,林载川都没有察觉,还顺势把祸水引到了霜降头上。”他身后的青年又俯身轻声道:“听说,阎王前两天在霜降闹了不小的动静,还亲自处理了一个‘虫子’,您有什么想法吗?”
“不意外。”宣重扬起唇角轻笑了一声:“阎王眼里从来容不了沙子,他想把那几根钉子拔掉很久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这次被他找到了机会——宋生那边是什么反应?”
男人顿了顿,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听到他的话,宣重的眼里浮起一丝愉悦的笑意:“到底是年轻人的血性啊,杀伐决断,比起我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浮岫市的地下,恐怕又要热闹起来了。”
——
在赵雪之后,林载川又提审了陆鸣霞。
陆鸣霞在听到赵雪已经承认了杀害李登义的罪行后,也不再三缄其口,慢慢地吐出了“真相”——跟赵雪在审讯室里交代的犯罪过程一模一样。
陆鸣霞哑声道:“我知道这个孩子,她的心理跟别人不太一样,所以在平日里多照顾她一些,当成晚辈一样。我没有想到她会走到那一步,去杀人的地步。”
“如果早知道赵雪有那样的打算,那天我就不会跟她分开,把她送到家门口再走了。”
陆鸣霞在警方面前表示她对赵雪的杀人计划完全不知情,只是出于对赵雪的保护,想要给李登义这个“强奸犯”一个教训——赵雪就是这样告诉她的。
李登义这起案子,起因、经过、结果,都已经调查的清楚明白,两个嫌疑人在警方面前认罪,对她们的所有行为供认不讳,且口供是完全对的上的,听起来没有任何破绽。
……一桩命案看起来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赵雪未满14周岁,后续会由社区矫正机构收容教养,直到她长大成年,至于陆鸣霞会不会被判刑、会被判处怎样的罪名,就由法院那边的人来定夺了。
信宿总觉得这起案子背后还有警方没有调查到的隐情,在他的判断里,赵雪的犯罪动机远远没有强烈到驱使她杀害李登义的程度——可眼下没有什么证据能够佐证他的“疑心病”。
赵雪离开市局的时候,素含玉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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