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被赵培昌发现了什么,然后他故意设了这场局,只等二人来自投罗网。
都到这种时候了,信宿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挑了下眉道:“载川,我们两个这算不算阴沟里翻船?”
林载川神情截然不同的凝肃,他握着信宿的手腕,握得很紧。
片刻后林载川低声道:“赵洪才冒犯河神,死后被倒挂在树上,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简直像极了“斩首示众”的方式。
因为他不信任“河神”,往河里倒石灰、倒垃圾。
……这一定不是巧合。
赵培昌究竟想做什么?
在他们陷入昏迷后,会不会也被割了喉咙,尸体吊在树上?
他跟李登义会不会也有关系?
林载川喉结滚动,低声开口道:“信宿,我……”
我不会让你有事。
不要害怕、不要担心。
“没关系。”
信宿凑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庞,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
“很困的话,睡一觉就好了。”
——
挂了电话,车里的刑警道:“林队突然打电话过来,我觉得可能是出事了。”
旁边坐着的年轻刑警不以为然道:“林队能出什么事啊,村子里信号不好吧,那个赵培昌还能把林队和信宿他们怎么样?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机灵。”
老刑警还是不太放心:“下去看看再说。”
年轻刑警“哦”了一声。
虽然他不觉得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让林载川遇险,但以防万一,还是跟同事一起下车了。
老刑警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边继续呼叫林载川,神情凝重道:“林队的电话打不通了。”
年轻刑警道:“林队二十分钟前给我们发消息,说他们从赵培昌的家里离开,去了当地水泥厂。”
“咱们先找找村子里的水泥厂在哪儿,应该就在这附近,我听林队说可能是在一个古井的旁边。”
……
轰隆隆——
一阵巨大沉闷的轰鸣声,石门向上抬起。
就算再有本事、有能耐,被困在密室里也施展不开手脚,赵培昌走进房间,那两个警察已经一起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里拿着两条白色尼龙绳子,走到信宿的身边,眼神里含着某种看着死物的阴沉冰冷。
赵培昌蹲了下来,用一根绳子将信宿的双脚捆在了一起,结结实实地绕了好几圈。
信宿的眼睫轻轻一颤,刀片贴在他的手心,只要赵培昌再往他的面前走一步,刀刃就能切上他的喉咙。
不过,被困在这个地方太久了,难免受到那些诡异气体的影响,信宿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虚弱,未必能控制住赵培昌。
……但也只有眼下一次机会了。
信宿听着赵培昌的动静,感觉到他来到了自己的身前,睁开眼睛,手里的刀片抵住他的喉结,一丝血痕登时渗了出来。
赵培昌的动作骤然一僵,脖子一凉,眼里满是诧异——他竟然没有昏迷过去!
信宿声音薄冰般低冷:“解开。”
赵培昌一时没有动作,直到那刀刃又往里深入一分,他才不得不伸手解开那条绳子,感觉到那支手臂在轻微发抖,他的眼珠轱辘一转,故意放慢了动作。
赵培昌心想:这条子被他关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就算勉强保持清醒,恐怕也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
信宿垂眼冷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赵培昌装模作样把信宿脚踝上的绳子解开,突然往后一抬身子,准备跟他最后鱼死网破——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有什么冰冷尖锐的东西从后抵住了他的后颈,一道极为轻微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别动。”
听到这个声音,信宿心里一震,抬起眼——
他看到林载川一只膝盖撑在地面上,右手握着一把军刀,向下抵在赵培昌的颈间。
那刀刃看起来极为锋利,不知道是谁的血沿着刀尖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信宿的瞳孔轻轻收紧。
看到他们两个人竟然都保持清醒,赵培昌面色变得极度骇然——这怎么可能?!他们分明已经被关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了!除非他们一直不喘气,否则绝对不可能清醒到现在!
林载川的声音低而沉定,命令道:“起来。”
“………”感觉到刀刃紧贴在他的脖子上,赵培昌只能慢慢站了起来。
信宿收起脸上神情,把绳子捆到了赵培昌的手上。
一枚刀片贴在绳子中间,刀刃向里,赵培昌只要稍微挣扎就能被割破皮肤。
赵培昌被这两个人捆住了手脚,终于说出来了进门的第一句话,哑着嗓子道:“你们竟然没有昏迷过去,早知道让你们在里面多呆上一会儿——别得意的太早了,冒犯河神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们早晚都会遭到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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