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的事,忽而笑起。
笑声传到外面,守着水牢的两人立刻进来查看。
他们见铁链被挣脱,想去禀告南宫夫人,却在转身的瞬间被人从后面掐住脖子,以一种诡异的手法拧断,往后一捏,再猛往左拧。
“去哪儿呢。”
谢似淮声音响起的同时伴随着拧断脖子的“咔嚓”声。
他看也不看地上尸体,抬腿跨过去,捡起叠在一旁的红色外衣穿上,径直往水牢门口出去。
楚含棠是用跑去厨房的,这个时辰倒是没人在这里了,她掀开一个又一个锅,只看见馒头、糕点,几碟肉,就是没看到藕片。
只剩下一个锅没打开看过了。
她合掌祈求了一下,希望打开这个锅能看到一碟雪白剔透的藕片。
可能是老天爷眷顾谢似淮,楚含棠看到了一碟藕片。
藕片本来就是凉着吃的,不用蒸热,她伸手端起用精美碟子装着的藕片,小跑着离开厨房。
经过南雪山庄庄主住的院子,听到里面传出重物倒地的声音。
楚含棠的脚步一顿,手捧着藕片,鬼使神差地拐了个弯进去,只见房间里亮着灯火,房门半开着。
“砰”一声,有具身体重重地砸向房门,是今晚被叫去保护南雪山庄庄主的孟夜。
一看到他,楚含棠便赶紧过去,“孟夜,你……”
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一道温热的血液溅到她干净的脸上,也溅到了她双手拿着的藕片,鲜血染红了纯白甜香的一片一片藕。
孟夜摔在地上想爬爬不起来,但人暂时还活着。
南雪山庄庄主就没那么幸运了,溅到楚含棠身上的血正是他的。
她仿佛呆住了。
滴答滴答,血沿着她下巴滴落。
谢似淮将从孟夜手里夺过来的长剑扔到地上,“哐当”地响,精致的五官遍布星星点点的血珠,他缓缓抬起眼,看向门口。
这次他回来,本就是要把他们全杀了的,一个不留,先从南雪山庄庄主开始。
谢似淮的目光扫过楚含棠也满是血的脸,再往下滑,最终停在了那一碟变成红白色的藕片。
孟夜浑身无力,只能沙哑着嗓子喊,“薛含棠,你、快跑。”
“去找南宫夫人!快去……”
见楚含棠还是站着不动,孟夜又没办法,以为她是吓傻了。
只见谢似淮一步一步地朝楚含棠走过去,因为他穿着红色衣裳,所以就算有血溅上去也看不清,只有露出来的皮肤沾上了。
他走到她面前了。
谢似淮抬起手,拿了一块沾上血的藕片,放进嘴里。
然后,指腹在她脸颊按了下,将一颗血珠拂掉,他弯下腰,跟楚含棠眼睛对着眼睛,看似温柔地微笑着,“吓到你了?”
射箭
而此刻的南宫府其他地方跟以前没区别,在夜深人静时只剩下虫鸣声,偌大的府邸仿佛也随着黑夜降临,落入沉睡之中。
一间铺设着巨大绒毯的房间里,香炉的烟缓缓从小孔中飘出来。
墙上挂着一幅又一幅画卷,由珠子串成的帘子吊在半空,若有风从窗户吹进来,珠帘便会发出断断续续的碰撞声。
镜子前坐着一名女人,她已将发上的头饰逐件取了下来,将它们整齐地放入装首饰的匣子。
但房间里不止一人。
南宫夫人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纤长的手指轻轻碰上略有皱纹的眼尾,指甲一按,心情浮躁不安,听着心腹的话,隐有不耐烦。
心腹在问南宫夫人,要不要提早地催动谢似淮被种下的巫术,怕他这次回来会对她不利。
谢似淮年幼时被种下的巫术,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发挥作用。
也是因为他身上有她种下的巫术,所以南宫夫人才留他一命,知道此人将永远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只要谢似淮一日想解开他身上的巫术,那便一日不敢对她胡来。
更何况……
南宫夫人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看书的男人,无论如何,谢似淮貌似都得活下来。
心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男人似乎压根没关注他们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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