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君不想当郎官, 很容易被调去上林苑。上林苑虽说要什么有什么, 可是在城外,离家远啊。
不能跟随大农令, 如今国库没钱, 他若跟着大农令办差, 不是绞尽脑汁搞钱, 就是想法设法节俭。他哪是节俭的人啊。
卫尉掌管京城戍卫, 郎中令掌管宫廷侍卫, 选择他们就得当侍卫,侍卫几乎日日训练, 他哪吃得了这种苦。何况他身为独子也没必要遭这种罪。
隆虑公主见他这不行那也不行,后悔询问他的意见,直接禀报陛下,他愿为郎官。
刘彻召见外甥,问他可知郎官做什么。昭平君自然知道,像他这个年龄不是充当侍卫,就是给他舅跑跑腿宣召官吏。陛下的近身侍卫不必巡逻值夜,昭平君也不想干。而他又没胆子直接拒绝,索性一脸羞愧地表示不知。无论刘彻问什么他都不知。刘彻差点被外甥气晕过去。
刘彻抬抬手叫他滚。昭平君喜上眉梢,麻溜的滚出去。
临近午时,路面炽热,昭平君不想回家就去博望苑找小太子。
小太子见他心情大好:“捡到金子了?”
“侮辱谁呢。”随即把他这几日遇到的事大概说一遍,包括把他舅气得头顶冒烟,“表弟,怎么谢我?”
小太子故作不解:“谢你什么?”
“你不是抱怨陛下叫你学《公羊传》,还叫你日日学骑射?这不算为你报仇?”
小太子就知道他要说这个:“这也算报仇?”
“这还不算?”昭平君一脸警惕,“我可不敢跟舅舅动手。别看他年近不惑,打两个我跟玩似的。”
小太子:“你知道父皇不想看见你?”
昭平君懂了:“我日日在他面前晃悠?”
“孺子可教也!”小太子很是欣慰。
昭平君朝他脑门上弹一下:“我已经在舅舅面前承认自己不学无术,总不能叫我回去说,我错了,我以后好好学,请陛下再给我一次机会?”
“为何不可?”
昭平君摇头拒绝。
“知道父皇身边有多少郎官、侍中吗?”小太子不待他开口又问,“可知哪些人有机会出任郎官或侍中?”
自然是世家或权贵子弟。
光他知道的就有三人,张安世靠父亲任郎,霍光靠兄,公孙敬声靠父亲。
“所以呢?”昭平君问。
小太子:“父皇知道你几斤几两,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父皇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你不惹事。”
“我在家闲着不舒服吗?”
小太子反问:“何人在家闲着?”
斗鸡走狗的膏粱子弟。
昭平君如今不爱跟那些人玩。不是因为他知道赚钱向上,而是在太学多年,虽然没学多少东西,但在同窗的耳濡目染下很看不上他以前的狐朋狗友。
“父皇不指望您当个尽忠职守的侍卫,也不会叫你献计献策,你反而可以找霍光聊天,找敬声表兄玩。兴致来了也可以跟侍卫赛马。”
昭平君听懂了:“你希望我进宫当差?”
“我不希望你后悔。你如今不觉着在家无趣那是因为太学才放假。深秋时节旁人不是去太学就是到各府衙历练,你还会觉着在家闲着舒服?”
昭平君点头。
小太子翻个白眼,真真是个纨绔。
难怪父皇气得叫他滚。
“我先试试。真像你说的了无生趣我再求求外祖母也不迟。”
小太子:“那你今日要住下吗?”
“不了。母亲和表嫂还在府里等我消息呢。”话虽如此,昭平君依然在博望苑待到酉时左右。
隆虑公主见他回来这么晚还以为事成了。当她看到儿子一脸得意地说皇帝舅舅叫他滚,隆虑公主眼睛一闭,很想晕过去。
可惜她潜意识里认为儿子不可能老老实实听话,只能无奈地长吁短叹。
昭平君的妻子也希望他上进,明着暗着点他。
夏季炎热,动一下一身汗,昭平君不想出去会友,而他妻子不是问御史大夫的公子在何处当差,就是问他公孙敬声在忙什么。公孙敬声家在他家斜对门,昭平君不信他妻子不知道。这么问就是暗示他向公孙敬声学习。
昭平君胡乱扯个理由,小太子找他有事——包袱款款躲去博望苑。
小太子假装没有看见他一脸烦躁,该吃瓜吃瓜,该喝茶喝茶,该逗鸟逗鸟,该喂象喂象。
博望苑人多,只是人来人往的忙碌都比在家有趣。是以昭平君在博望苑很是快活。
可是小太子也不能一直在博望苑。七月下旬小太子不得不回宫,昭平君不好再赖在博望苑,他就跑去秦岭小住。住到胡麻全收上来,开始做胡麻油。
今年上林苑也种了很多胡麻,做出的胡麻油放在昭平君和公孙敬声新置办的铺子里卖。胡麻油多的无法限购,价钱也就下来了,一斤一贯钱。
胡麻油刚上来那几日昭平君还去铺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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