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庆出去,樱桃又拎两个小篮子出来,“殿下,等您到宣室和椒房殿这些饼就凉了。”
小太子昨晚吃了半个上锅热的猪油胡麻饼。他觉着热过的饼也香,所以就不想用笨重的食盒:“我会告诉母后凉了热一下再吃。盖上纱布吧。”
樱桃裹好纱布。小宫女端来一碗早上开始炖的燕窝,小太子几口喝完就去宣室。
今日非休沐,公卿和卫青都在。小太子到宣室殿门外迟疑一下就进去。父皇都没叫小黄门务必拦住他,他怕公卿作甚。
小太子大大方方进去,公卿不约而同地看向天子。刘彻笑着问:“又来作甚?”
“孩儿想父皇了不行啊?”小太子把两个篮子放御案上,其中一个不小心压到摊开的奏章,丞相欲言又止,转向大将军。
大将军眼观鼻鼻观心,暗暗腹诽,篮子压的又不是我的奏章,看我作甚。
小太子曾脚踩屁股坐奏章,刘彻看到奏章被篮子压住也没觉着有何不妥,他打开篮子:“又是胡麻饼?”
“可能凉了。”小太子提醒他。
刘彻:“吃一点不碍事。味道好的话,我觉着可以再谈谈。”
众人听糊涂了,谈什么啊。
刘彻想本想撕一块,手上用力,啪一声,一张饼碎在篮中。刘彻吓一跳,捏一块尝尝:“这么酥脆?”
小太子诧异,不该是很难撕开吗。小太子捏一块尝尝,果真又脆又香。
原来这样才是正确吃法啊。
小太子挑一块大的:“舅舅!”
卫青没接:“手脏。”
小太子掰一小块踮起脚往他嘴里塞。卫青不得不张嘴:“好了,我尝尝味就行了。”
刘彻瞥一眼另一个篮子:“有你的。”他突然心中一动,“据儿,你二舅比朕有钱。”
公卿们心慌,陛下此话何意?大将军功高震主?陛下肯定不希望此事传扬出去,那么明年的今日岂不是他们的忌日。
卫青谦卑地解释:“臣的钱皆是陛下赏的。”
“所以你比朕有钱。”刘彻又捏一块饼,“据儿,可以跟你二舅聊聊。”
卫青听他抱怨过,小太子两袋棉花籽卖他一千两黄金。先前他就觉着陛下是这个意思。闻言,卫青确定他没猜错:“此饼很香,但臣更喜欢白面饼。好比有的人喜欢肉粥,臣独爱白粥。”
公卿们糊涂了,陛下不是趁机敲打大将军啊。
卫青有什么可敲打的。
田蚡样样不成也敢跟淮南王窜谋。
心怀叵测之人跟他的官职甚至性别没有任何关系。
赵高一个阉人不是一样敢指鹿为马。
刘彻瞥向儿子:“太子殿下,有何感想?你亲舅。”
“孩儿知道啊。所以孩儿没有想过卖给舅舅。”小太子好奇地问,“父皇是不是觉着胡麻不是粮食,所以不想买啊?”
刘彻颔首:“猜对了。小小的香料,朕大可不用。”
“父皇不后悔吗?”小太子问。
刘彻摇头:“朕不后悔!”
没关系!他还有两个表兄。冬日天晴的时候表兄的奴隶就下地捡石头。就算一天只捡一个时辰,一个冬天和半个秋天下来也该捡十多亩地了。
小太子:“孩儿先行告退。”
随后到太子宫,小太子就叫厨子多做点,紧接着他给椒房殿送八张饼。小太子也没跟皇后提钱。卫子夫不禁自省,难道真误会儿子了。
小太子从椒房殿回来就挑四张圆饼放食盒里,叫韩子仁送去太学。
公孙敬声和昭平君吃过胡麻饼,也听小太子提过开春种胡麻,所以不觉着稀奇,就掰开跟同窗分分。
同窗们很喜欢,二人隐隐明白小太子为何叫韩子仁给他们送饼。
正月十八,太学休沐,临近午时,二人抵达太子宫。
果不其然,小太子想用他们的人和地种胡麻。无论收上来多少每亩地都给他们四斤。亩产一石就给他们一成。
这样远比种棉花合算多了。
二人稍稍一想就把生胡麻分了,当天下午叫心腹奴仆送去秦岭。
刘彻在宣室殿外看到俩外甥满面春风的从太子宫出来:“春望,朕叫你打听到的事打听到了吗?”
春望颔首:“奴婢叫人找太子宫的人打听了,胡麻是香料。只有做饼的时候可以用。像做菜,煮粥,煮汤,太子宫的厨子从未用jsg过。”
刘彻:“依据儿的性子,胡麻真无用他不该死缠烂打叫朕收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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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望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 知子莫若父。”春望随他步入殿内。
刘彻脚步一顿,回头瞪他:“你也敢调侃朕?”
“奴婢不——”
“陛下,博望侯求见。”小黄门进来, 看到春望的嘴巴微张,不禁问,“奴婢先——”
刘彻:“无事。你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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