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还有事,刘彻就是过来确定一下,懒得同半大小子打嘴仗,令黄门装几斤板栗就回去继续处理奏章。
小太子拉着公孙敬声,指着板栗筐:“你要吗?”
街上卖板栗的多了,公孙敬声可以不要。但当他想起堂兄弟姊妹羡慕的神色:“姨母有吗?”
枇杷:“东宫的人说给三位公主送了半框。”
公孙敬声放心下来:“那给我装几斤。”
枇杷找个布袋给他装五六斤。
公孙敬声已知小表弟昨日出去过,今日还来找他自然不是叫他出去玩儿。他问小表弟太傅教的如何,习不习惯。刘据还没想好怎么说他头晕,霍去病和赵破奴联袂而来,显然也担心小孩不习惯从早到晚被拘在室内上课。
刘据怕说出一些超龄的话横生枝节,他装出一副不想提的样子叫韩子仁告诉三人。
韩子仁想起开学第一天,神色很是复杂。
三人看小孩,脸上明晃晃写着,你欺负石庆了。
韩子仁一见他们误会,赶忙解释:“石太傅把殿下说晕了。”
晕是夸张,可刘据被石庆念睡着是事实,也不算冤枉他。
公孙敬声惊得合不拢嘴。
霍去病一副这世上竟然还有比舅舅不懂变通的公卿。
赵破奴感慨:“长安大啊。”
什么人都有!
刘据暗暗在心里补一句。
霍去病横他一眼,嫌他说话说一半。
公孙敬声弯腰问太子表弟:“明日还是石庆教你?”
刘据点头。
饶是他知道再学一遍刻在脑海里的六艺痛苦,也没有想到这么痛苦。
刘据板着小脸警告三人:“不许再提石庆。”
霍去病找出表弟的玩具陪他射覆。
小孩力气小,三人叫他离近点。刘据觉着离得近投进去很正常,然后一不小心十投十中。霍去病输了却很高兴,要教小表弟射箭。
随后一行人去霍去病和赵破奴以前住在宫里的练武场,还叫人牵一匹马,公孙敬声扛来刘据的马鞍,赵破奴教他骑马,霍去病教他如何弯弓搭箭。
公孙敬声扛着马鞍走一路很累,坐在场边看热闹。
韩子仁和吴琢也来了,他二人方才轮着抱小孩,因为练武场离太子宫远。二人一脸担忧,五岁小孩在马上射箭,这事简直是还没学会走就学跑。
吴琢低声问:“殿下不会连弓箭一起跌下马吧?”
韩子仁瞪一眼他,不会说话就闭嘴!
公孙敬生抿嘴偷笑,笑够了才说:“破奴和去病表兄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子摔下去。”顿了顿,“他俩再来次,我觉着继围棋课后,骑射课也可以取消了。”
霍去病和赵破奴一个十七一个十六岁,毛头小子却很有耐心。
也跟刘据一说就懂脱不了干系。
俩小子没教过别的小孩,不知道小孩难教,哪怕知道刘据聪慧,也认为不是他们会教,小孩不可能一学就会。
二人很有成就感,休沐日又跑来了。
这日刘据也没出去,在太子宫等他俩。
二人骑马来的,比乘车的公孙敬声快一些。公孙敬声到时,二人喝了一杯茶,各自吃完一份点心。公孙敬声看着干干净净的碟子说:“下次我也骑马。”
赵破奴:“你祖母舍得叫你自个骑马?”
“管她舍不舍得。”公孙敬声想起什么,往四周看看,只有他们四人,韩子仁等人不在跟前,“她忙着给大堂兄相看妻子没空盯着我。休沐日路上车多,不早不晚很容易堵在路上,烦都烦死了。”
霍去病诧异:“你大堂兄几岁?”
“十八。”
赵破奴惊呼:“这么早成亲?他在何处当差?”
公孙家希望长孙跟着公孙贺去战场上捡功——卫青打匈奴容易,大汉臣民就觉着上了战场就离立功封侯不远了。
公孙贺不止一次出击匈奴,很清楚不跟在卫青身后匈奴很难打。公孙贺跟家人解释,他不一定每次都能分到大将军麾下。
公孙家这些人认为公孙贺独自掌兵也可以大败匈奴。公孙贺说起卫青第一次出兵匈奴,陛下给卫青一万骑兵,卫青“直捣龙城”。他也有一万骑兵,连匈奴的影子都没找到。
公孙家上上下下皆认为他运气不好。不包括公孙敬声。
自打公孙敬声知道太子表弟送他的无事牌难得,他跟同窗出去就把人往玉器店领,帮同窗挑玉器。有段时间东西市玉器店被他逛个遍也没发现“无事牌”,公孙敬声就坦然承认,人家运气好,不等于他也得上天眷顾。
“成亲和当差有何关系?”公孙敬声不懂。
霍去病:“男人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
公孙敬声不这样认为,但他也不敢跟表兄争论:“我父亲叫他去建章或甘泉宫历练几jsg年,然后到宫里当差。亦或者求求陛下赏他个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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