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两次经历宫中变故,早已历练得十分镇定,当即对庞氏道:“陛下正在更衣,娘子此时不便觐见,不如在暖阁里稍待片刻。”庞氏心中生疑,却也无法确定皇帝已崩逝,不敢硬闯,只得依言而行。走到暖阁门口,庞氏忽然发问:“公主呢?”郑氏知她已起疑心,面不改色地微笑道:“公主年少体弱,不能久支,陛下慈爱,让她去暖阁休息,此刻怕是已睡着了,娘子去瞧瞧她吧。”庞氏将信将疑地走进暖阁,忽听身后哐当一响,两扇门扉已合拢,她急忙转身开门,却听到门外金属咔嚓一声,原来已被落了锁。庞氏上了当,登时明白皇帝必已驾崩,此时不见完颜宁想来是已去皇太子处报讯。她大急,再顾不得许多,高声叫喊起来,尖利的喊声在静谧的深夜里尤为刺耳,殿外侍从听到她的喊声,立刻飞奔去报守纯。不一时,守纯带着亲随抢先赶到,进殿一看,只见八名奉御兜鍪甲胄、各持刀剑,肃然立在殿中,郑夫人在一旁温和地道:“二大王怎么来了?”守纯已到生死关头,开门见山地道:“圣上大行,夫人为何秘而不宣?又为何羁押本王的母亲?”郑夫人淡淡道:“圣上病中昏迷,何来大行?真妃娘子高声喊叫,老身恐她惊动圣上,只得请她去暖阁暂歇,哪里称得上羁押二字。”守纯知她在拖延时间,再不多言,带着随从便要硬闯,那八名奉御立刻举刃相向,寒光森然。守纯扫了一眼,不见一个素日亲近的人,知道自己棋差一招,被守绪在值守奉御上做了手脚,不由大恨,咬牙道:“你们听好了!爹爹命我灵前即位,继承大统,可传旨的真妃娘子却被人扣下了,现在我奉诏而来,奉命登基,如有阻拦者,视同谋反,诛灭九族!”那八名奉御年少,听他言之凿凿一时有些犹豫,只见郑夫人冷道:“陛下只命老身与兖国公主守候在侧,几时叫真妃娘子传旨了?储君之位,贞祐四年便已落定,天下人人皆知。二大王莫要执迷不悟,此时带人离去,或许还可回头。”守纯冷笑,狠声道:“妖言惑众,格杀勿论!”说罢拔出佩刀便向郑夫人砍杀过去,恰在此时,殿外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伴着铁甲铮铮急促地逼近而来,听声音显是训练有素的雄兵,守纯大惊,又听一个清泠的少女声音一字一字地道:“陛下旨意,宣皇太子入内,现在殿下已在门外,请夫人开门。”守纯顿时慌张起来,命亲随立刻闩上殿门,郑夫人亦不阻拦,只沉声道:“陛下驾崩,命太子即日登基,主持后事。”门外完颜宁立刻应道:“太子领命,已率百官齐集殿外。枢密院诸相公在各处宫门,东宫亲卫军三万已在东华门内等候。”守纯听到这句话,登时心中一凉:“三万东宫亲卫军……我,我还有什么指望?”他知道大势已去,提刀的右手软垂下来。郑夫人答道:“殿内八位奉御郎君尽忠职守,护卫陛下龙体,不敢有失。”≈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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