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画本就是江某为赠玉公子才特意寻来的。”
玉无瑕接过画轴,勾唇浅浅一笑:“多谢江军司。”
江过雁客气道:“哪里哪里。”
玉无瑕低头去看《十指钟馗图》,眼神十分专注,一点点看过每一处细节。
江过雁也不出声打扰,心觉此事已成了个十之八九。若是玉无瑕主动拒绝教画一事,想来杏儿也怪不到他头上来了吧?
他低声对张嶙道:“你去楼下叫老板打包一碟荷花酥、一碗酸梅汤,待会送回府给夫人吃。”
玉无瑕听见他话语,耳朵微动,面上无甚表情变化,只是眸色深了深。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过后,玉无瑕才从画轴中抬起头来,江过雁面上勾起一抹爽朗笑意,拱手道:“如此,这事就有劳玉公子了。”
玉无瑕将画作缓缓卷起,双手推还到江过雁桌那边,“江军司诚意很足,可惜,在下从不是食言而肥之人,既与令正达成交易,断不会有中途变心的道理,若是江军司不同意令正与我学画一事,尽可归家劝服令正,无需在我这下行贿的功夫。”
他转头望了一眼窗外天色,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江过雁不由错愕,他刚才可是清楚看出玉无瑕对《十指钟馗图》的欣赏钟爱之意,竟然还会舍得拒绝?
再者,他得了吴道子的真迹,又不用花时间教导小红杏,此等美事,为何推脱?
果真名士气节,倒叫他气得牙痒痒,“且慢!”
玉无瑕停住脚步,站在门口,背对着江过雁。
江过雁起身道:“玉公子,内子于你而言,兴许只是一位得了罕见之病的患者,可对于江某来说,却是我的一生挚爱,我绝不肯让她冒半点风险,请玉公子看在陛下的份上,给我几分薄面,劝内子另寻名医诊治,此事对玉公子而言,并不为难。”
玉无瑕回过身,面上表情冷淡,道:“在下医术虽不及华佗精湛,却也不至于昏聩到会反加重令正眼疾。江军司尽可放心,若是我治不好她的短视症,自会为她寻其他医者,定会叫她眼疾痊愈。”
江过雁默了默,半响,叹口气,问:“果真如此?”
玉无瑕定定道:“我从不诳语。”
“罢了,玉公子的品行,江某自然是信服的。”
江过雁走上前,将《十指钟馗图》递给玉无瑕,“这幅画权当诊金,请玉公子收下。”
玉无瑕无动于衷,没有接:“我替人治病,从不收人诊金谢礼。”
江过雁只觉得此人分外难搞,心中无奈,又劝:“那就当做是内子的拜师礼。再过几日,等江某得空了,再在敝处摆上宴席,请邺城有名的才子画师前来参筵,做个见证,届时,内子再正式拜玉公子为师。”
玉无瑕皱眉道:“令正悟性迟钝,画技拙劣,我并无收她做弟子的打算,等治疗好她的眼疾,传授丹青一事,自然结束,何须拜师?”
虽然他的打算正合江过雁心意,可见玉无瑕如此直白地嫌弃小红杏,心中不由生气,替小红杏不平。
他面上神色不由冷了些,语气淡淡道:“既如此,江某就不强求了。”
玉无瑕颔首,自顾自离去。
醉仙居与润石铺相邻不过两条街,玉无瑕不欲坐马车,索性与林菁一道步行前往。
他脚步徐徐,负手而行,林菁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玉无瑕忽而停住脚步,招手示意林菁上前。
林菁上前与他并行。
玉无瑕忽而开口问:“你觉得江军司对江夫人如何?”
林菁回忆方才之事,沉吟道:“依属下看,江军司对江夫人似乎颇为爱重,不仅愿意为了江夫人眼疾着想而送《十指钟馗图》来讨好公子,方才还心心念念记挂着江夫人,叫张嶙去打包吃食送回府给江夫人吃。”
“再者,江夫人喜欢甜食,可荷花酥毕竟腻嘴,他还贴心地叫张嶙打包一碗酸梅汤,可见平日里也是做惯了这种事的,绝不是偶然兴起。”
玉无瑕面色不定,林菁见状问:“公子,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玉无瑕道:“你说,江过雁会因为之前被阿晏挤兑几句,而动怒去打江夫人吗?”
林菁不由回忆起小红杏之前哭着说被江过雁打的事情,一条手臂都红了,心中疑窦丛生,犹豫不定。
“这个,属下不好说,只不过,江夫人总不至于冤枉江军司,再说了,江军司生得一副风流薄情相,兴许待江夫人是有几分真情实意,可江夫人背着他得罪朝廷权贵,自然会影响他的仕途,他会生气打人也是常理。”
“是吗?”
玉无瑕面无表情,一双柳叶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沉寂的像一潭死水。
吴道子的真迹可比名贵珠玉还要难求,也不是用钱就能买来的,江过雁定是废了很多功夫才得来的,他既然能为了小红杏做到如此地步,想必是极其珍爱她的,又怎么可能舍得动手打她?
再者,那一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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