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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上海。
莫斯打量着眼前的三层小洋楼。与租界的其他洋楼不同,它并不位于繁华的街道,而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圈了几百米用作私家花园。的士在花园栅栏门前就被拦下了,莫斯理了理自己有些格格不入的长衫,提起行李箱迈步朝里面走去。
楼门是虚掩着的,他敲了敲,在听到沙哑的一声应答之后,自己推了门进去。
“请进。”
与外面打理得当的花圃不同,楼内光线很暗,所有窗帘都紧紧闭合,欧式的旋转阶梯黑黢黢的,柚木的地板也是,整座建筑都被黑暗染上一层郁色。
他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室内清晰可闻,等踏上楼梯,进入二层,光线又忽然亮起来了,这让莫斯看清了窗前那人。
他的眼底显露出一种历尽悲痛之后的空洞,只是盯着后院的梨树。春天了,它开满了白花,在微风下舞动得煞是好看。
莫斯却全然没有注意到那树梨花,只是盯着他的侧颜,他柔顺下垂的眼角,和身上的黑色西装马甲勾勒出来的曲线。那就像是从电影画报里走出来的人,身上所有细节都恰到好处地优雅,却带着令人难以接近的疏离。
“是莫先生吗?”画中人说话了。
莫斯恍然回神,点了点头,把帽子摘下,露出藏在深邃帽檐下的眼睛。
黑漆漆的,如同这座宅子般,缺乏了一些生气,却颇为温润,像一块上好的玉。
“刘先生您好,我是莫斯,您的新管家。”
他把介绍信规规矩矩地递给自己的新东家,那来自他的上家马主任,信中不乏溢美之词。只可惜,他到了南方就听说马主任被日本人抓去了,下落不明。
刘培强接了过来,却没有打开看,只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北平如今,应当还在冬天罢?”
他并未看向莫斯,眼神不知落在何处,莫斯觉得他在透过上千里的距离看北平。对了,马主任说过,刘先生自小是在北平长大的,只是后来父母离世,被叔叔接到上海。想必他是思念北平的空气了。
“回先生,我走的时候,还在冬天,如今应当也入春了,迎春花刚开,只是没有上海滩暖和。”
他低着头回答,下意识瞅着新东家的鞋子。一双上好的皮鞋,西洋款式,很衬身上的西装。
“这里暖和吗?”刘培强似乎有些惊讶,微微张大了眼。莫斯忍不住抬头,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睛还可以更大,更亮些。
“我总觉得这里太冷了。”
莫斯就盯着他因为失去最后的亲人而黯然的双眼。这个男人的破碎让他的心房也跟着裂开,他想要把破碎的人拼凑起来,这是他的职责,更是他不忍目睹的天性使然。
“会热起来的,我去生炉子。”
莫斯来了以后,这屋子就不再灰暗了。楼下那些窗帘全都被拉开,春日刚刚温暖起来的日光透了进来,点亮这座宅子。
落灰的家具,也全都被好好清洁了一遍,不论上面的花纹沟壑有多少死角,刘培强都找不出一粒灰尘。
之前的老管家上了岁数,叔叔也不忍心苛求,屋里总是一股霉味儿。
现在,刘培强从外面进来,深深吸气,只闻得到阳光,和一点他的管家自然散发的信香。
莫斯的味道谈不上好闻,也不难闻。怎么形容呢?那就像一辆保养得当的西洋汽车,即便是古董型号,也并无破旧之感,像是皮革与燃油混合的气味,又得到岁月充分稀释而不至于刺鼻。总之,是任何alpha都会喜欢的味道。
刘培强留学的时候,也曾驾过车,所以的结婚申请书。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走到这一步太过艰难。
纸张不知何时被洇湿一块,刘培强吸了吸鼻子,抬头却发现,莫斯也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莫斯的腿可能走不了路,身体也遭到毁容。那又如何?以前是莫斯守护着自己,以后,换他照顾莫斯。
他嘴角不由自主扬起。
“是的,莫先生,再也没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
尾声
牛小二是这村子里数一数二的混世魔王,揪小女娃辫子,偷老头种的玉米……简直无恶不作。
但他从不敢去村东头那户人家。那户门前,有一棵梨树,一到秋天就会结起诱人的梨子。只可惜,那家的主人是个半边身子都有着火烧疤痕的可怖大伯,他总是坐在树下的轮椅上,盯着来往的行人看,牛小二的妹妹牛小花就被大伯吓哭过。
其实牛小二不怕这个大伯,他怕的是这家里另一个大叔。
那位看起来慈眉善目,可是有一次,村西的王铁柱过来偷梨,踩着轮椅大伯的腿上树。那个看起来和善的大叔就一手提溜着王铁柱的耳朵,一手提着扫帚,把他打得嗷嗷直叫唤,屁股都肿了!
最可怕的是,王铁柱他妈,村里有名的泼辣女人,本来气势汹汹要来讨个说法,结果不知听大叔说了什么,捂着脸哭着跑出来,还拉着大叔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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