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产道,呱呱坠地。王爷如释重负地倒在了床上。
晚上宫中趁着中秋大宴,庆贺二皇子降生,刚生产完的五王爷没有一丝精神,分娩后囫囵睡了一会儿,再醒来身子已被侍候干净了,他一只手仍抓着太上皇不放。
“孩子是湘环和乳母在照顾,你放心。他中气十足,声音响亮,源佑都吓着了。”太上皇道。
“……那个我是不操心的……”王爷断断续续地回答,“……只是想着这几日皇叔必不肯和我一起躺了,心里寂寞得很……”
太上皇无奈笑道:“你刚生完身子弱,床上都是干净东西才好。若不想独个儿睡,我往日嫌床闷的时候也在旁边榻上睡的,还在房里陪着你就是。”
王爷眼巴巴地瞧着他:“真的?”
“嗯。”
他们爷俩分床睡了七日,王爷再也忍不住,自觉身子已经愈合,大半夜跑到太上皇的榻上去:
“……我好了,皇叔不要赶我走。”
太上皇将他搂过来:“……你啊,作戏的本领不知是随了谁。我记得你母亲是个稳重的人。”
王爷幽怨地说:“……她无趣得紧。我在她那儿连口气儿都不能喘,好像没生个纯男儿身多对不住她似的,好歹还长了副壳子呢!若是个女子,她的脸不知要耷拉到什么地方去。……她要是活着就好了,两个孙儿都是她喜爱的男子,只有源佑这苦命的随了我。——我倒想要个女儿,一定当宝贝供着,让她的哥哥们都听她的,给她当奴才。”
太上皇抿嘴:“女子这般惯大,恐怕不晓得外面人心凉薄而吃了天真的亏,对她反而不利。但你若想要女儿,不妨去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子。叫她侍候你也好,愿意娶她做妃子也罢,只要不亏待、好好对她,生女儿的可能总比你亲自生大得多。”
王爷吐吐舌头:“算了吧,我已经是这等风流人,再娶个夫人,两边醋坛都要打翻。皇叔不介意,是因皇叔向来做事默不作声,我却不如皇叔藏得住。……再说今时不同往日,有几个大家闺秀真正乐意丈夫是这副身子、还要伺候皇上的?我虽可用权势或容貌教人假惺惺地屈服,那样得来的究竟没意思。……我要她爱我这个人。”
太上皇微笑:“我瞧你想得挺明白的。等你在我这儿呆腻了,下个物色的目标可算有了。”
“呸呸呸。”王爷转过头去,“……我才刚生完,十九叔就想着怎么赶我走,真委屈死了。”
后来王爷出了月子,带着二皇子回宫去陪皇上,一路上很是舍不得太上皇。
他坐在轿子里暗自忧愁地想:十九叔自是看我比别人透些,知道我安分不住,我做王大臣虽然精明得紧,情爱上却总冒傻气;都怪那个没心眼的大兵油子,办出傻事来,惹火了皇上,害得他自己远离京师、没人疼爱不说,还让人为他悬着心。
正想着,却听闻后头阵阵响动。掀帘一瞧,一个灰头土脸的伤兵一路跑断了腿,挥着手中的信筒,见到轿子便气喘吁吁地喊道:“前面可是五王爷的仪仗?”
侍卫冷然回答:“不错,你有什么事?”
“急报!军情急报,我有——”
那人还未说完,便“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王爷一凛,吩咐:“军报拿来,速速救人。”
“是!”
王爷打开信筒,看了两行,脸色“唰”地变得惨白。这时听轿外说:“恐怕救不活了。”也顾不上那些,急急说:“快,去清心殿!二皇子和奶娘别跟着了,回去行宫歇着,跟太上皇禀报说突然有公务,改日再带二皇子进宫,不许说军情的事,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侍卫们大声应了,分队护送二皇子回去。
太上皇听了禀报,沉吟半晌:
“知道了,你们赶回去保护主子吧。”
等人离去,湘环担忧地问:“爷,五爷怎么不说军情?是不是有意瞒着咱们?”原来太上皇几乎和五王爷同时收到了另外来源的线报,得知了前线的战况。
“他大约不想我担心。”太上皇淡淡道,拢着衣服缓缓坐下去,“……我有什么好担心?那小子若有事,我去地府追他,我早已想好了。”
“爷,使不得啊,上上下下都靠爷镇着。”湘环冒出眼泪,“这上面只说大将军受了伤,若伤得重,怕不会这般轻飘飘地写……”
“但愿。”太上皇闭上眼睛,“……你下去照顾二皇子吧,我想静一静。”
“爷千万不可做傻事。”
湘环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但见太上皇很快睡下,这才略微放心。
大将军在边境遇敌军伏击,队中略有死伤。此事原本平常,但先前头疼之北国武器依旧未能解决。此火器造成的伤口难治,流血不止且令人痛苦不已。军中那些不明就里的汉子见到同袍死得凄惨,也不免动摇,军心受挫。
战事常常从一个致命的细节影响全局,这点皇上和五王爷都很清楚。王爷请命亲自带着图拉古和一队人马援往前线,因缺的是得力的医师,图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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