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这样晕乎乎地过去了。王爷一口气睡了大半日才醒,醒了以后又蜷缩在太上皇的怀里不肯走。
那是丢盔卸甲、最无防备的状态,换成任何一个阳身男子,王爷都绝不会这样。
“……我应该早点来皇叔这里……真是人世间最大的幸福……”
“往后还长着呢。”太上皇说,“你也是个不省心的,诱得我疯魔了……”
王爷羞涩地微笑,眼里藏不住的得意。
待精神好些,他又低声吐露:
“……皇叔,我已教人勘了址……西边山中有一仙境,只容仙人进入,最宜避世。等我生了,他也该回来了,等孩儿们大些,咱们就甩了这劳什子皇城不要……”
太上皇原当他是玩笑,顺着道:“既只容仙人进入,如何进得?”
“……十九叔就是仙人下凡,来改这世间迂腐规矩的。”王爷朦朦胧胧地回答,“……确定无疑。我们都跟着沾光了。”
就在这叔侄二人水乳交融、卿卿我我的时候,缠斗已久的前线终于传来大胜的消息。
大将军神威赫赫,一枪打穿敌军元帅的喉咙,全军士气大振,一鼓作气斩敌八千,北国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终是只顾逃命,让出边境五十里,再也不敢进犯。
这是秋高气爽时的胜利,距离大将军出征,刚刚好将要三年。王爷的分娩之日也越来越近了。
大将军班师回朝,受到皇上隆重的接待。
三年未曾面圣,大将军见皇上已成长为高大青年,比自己不遑多让,诸多感慨,一个字也不能说。
他的心早飞回行宫,提前派人递了信,说照应完宫里就立刻回去。想必他越是低调简行,皇上越放心。
然而皇上拉着他不放,一路当着许多陌生大臣的面叙说他三年来的功绩,热情得有些过于装模作样。
大将军心想这或许是皇上的需要,只是受着,不能自谦。
到晚上终于得了脱身的机会。
“……好了,五哥派人来催朕,赶紧放你回去。”宴末,皇上似笑非笑地道,旋即遥遥一叹,“……朕这五哥真是个祸害,全天下也没几个拿他有办法的,朕瞧就是父皇也不行。”
此话难得大将军深有感触,回答:“父亲是不想拿捏任何人的,恐怕这样才让五哥自己舍不得离开他那儿吧。”
皇上苦笑着摇摇头。
待到大将军回行宫,王爷一直等着跟他说句话儿而没有睡。
他饱满的大肚涨得快要从腿间的缝隙溢出来了,眼瞧着生不生就在这二日,人也优美得不可方物。
二人相望着有些感慨,沉默了半天,王爷凝视着大将军的面孔,迟迟才泪盈盈地挤出句话:
“……原本昨天就该生的,一直没动静,图大夫说怕是等着你回来才憋到今天,结果今天也没动静……”
“……你们俩的孩子,还要等我。”
大将军故作轻松地笑道,伸手想搂着他又放下了。
“……我在驿馆洗的澡,过了一日还是有些不干净的。天晚了,你先歇吧。现在你的身子是头等大事,叙话不急于一时。”
“……我就在这儿等着见你一面。就算没这身子,今晚也轮不到我扰你和皇叔的。快进去吧。”王爷垂下眼睛,“……皇叔等你回来,又怕我要生,昨夜没睡好,今日有些昏沉,我好歹劝他先歇,现在精神应该好多了。”
“我就去。”大将军略略帮他扶着腰,“……先看你睡下,我放心了再走。”
“……我和皇叔是睡一块儿的,我躺下,你还想去哪儿?”
大将军淡笑:“原来我不在,五哥就鸠占鹊巢了。”
他固执地扶着王爷到卧房里。
恰逢太上皇带着倦意起身,四目相对,二人一阵怔忡。
王爷在大将军的背后轻轻一推。
太上皇瞧见那些小动作,忍耐着心中的思绪说:“……老五过来躺下,这儿你最要紧,别操他的闲心。”
“哎。”王爷低声答应。
他由太上皇搀着安顿下来,稍稍垫起身子才阖上眼。这样万一又像上次那样睡着觉起了宫缩而浑然不觉,好歹是个能让他顺着开了身子的姿势。
太上皇披衣走到花园里,大将军心领神会地跟在旁边。
皎洁月色下,太上皇身上的薄纱剔透如蝉翼。他回头望着大将军风尘仆仆的面庞,心头泛起浓烈的苦涩,话在喉咙口堵了许久,才微颤着声音道:
“……你,你让我单独呆一会儿。后头洗澡水已烧好了……”
大将军平静地笑了:“……父亲怕我又跑了不成?”
“……胡言。”
“……既是不怕,干什么自己率先把我赶跑?”
他忽然露出些许豪情,当着月亮的凝视将太上皇打横抱起:“一块儿洗吧,小时候父亲沐浴偶尔也是带我的。”
“你……”
太上皇抱着他的后颈,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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