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也同时眼神明亮、神情兴奋,秋阳的日光点到那眼瞳上,似在那眼波如水中游动起一尾细长的生机勃勃的鱼。
“你这灯要是那么摆,货架到时候只能有那么丁点宽度才能保证垂直照度,你这空档是给人走的还是给狗走的呀?”
全然不顾自个儿此刻从头到脚小工似的艰苦与污糟,程霁阳正在车头上边晃荡着小腿、边挥着手臂十分起劲地“挥斥方遒”,“俗话说,做事别太狗,懂不懂?”
正在店内比照灯具方位的金盛闻言一惊,随后啪一下拍一记脑袋,“对哦,怎么一下儿就把货架与货架间的走廊宽度的问题给忘了。”
“嘿,不是,哪儿有这样的俗语!你丫又假借中文不好骂人呢?趁机说我狗呢是不是?”
陡然又反应过来,金盛立马奔上前来摆弄对方的脑袋,直到程霁阳那一头柔顺的短发乌七八糟地遮住眼睛,“哈哈哈,现在你的模样才狗呢!”
“竟敢伤害我的帅气发型!我跟你没完老金头!”翘着根一瘸一拐的伤腿,程霁阳便笑闹着追逐向前。
眼看着店门口的二人嬉笑打闹、毫无分寸界限,也害怕程霁阳已有的腿伤再度受挫,一旁的俞勤锋正有上前阻止的念头,脚步将起未起——感应到身后黎若的注视的目光,镜框下的眼珠却又狡猾地动了动。
“怎么,一直盯着看,是担心还是嫉妒啊?”
手插口袋踱到黎若身旁,面对这个老友心心念念追随、却一向讳莫如深的男子,无法避免地,俞勤锋谨慎的探究其实多于亲近信任。
“你对老程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呢?”他似笑非笑地探测道,“怎么着,就非得忍着情绪,等他上赶着来贴你?”
“嗯,什么?”出乎俞勤锋意料地,此刻登时醒觉一般的黎若竟是一脸茫然,“什么嫉妒,什么情绪?”
再瞧一眼,程霁阳此刻竟已耍赖地跳到金盛肩头要他承载自个儿身体重量,虽则如同骑着个坐骑般玩笑一样地东来西往,嘴上的关于布灯方面的意见却仍十分妥帖到位,令底下呲牙咧嘴的金盛也不得不点头称是……
看着看着,黎若不由得便动了动唇角。注目到过程中二人颇为亲密的肢体接触,再转念一想,似乎又明白了俞勤锋的所指。
“哦,原来你是说……”他很快展开一个笑,模样也似坦荡非常并无遮掩,“没有,我是真没想到那一层。”
黎若依旧持久地注视他,久到像是会有什么东西从他眼神里一路长出来,又即将要同蝉鸣与薄露一道被强势的午后日光热化。
“他这样……很好。”黎若有些怔忡地坦言道,“专业、热情、有的放矢,至于他的腿……也不知道他怎么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像是勾起些遥远的回忆,黎若又不禁牵起笑容,“他好像总是不知道怎么就会把自己折腾得狼狈又乱七八糟……从前我也遇到过一次,你大概遇见过更多?”
“可是纵使这样,依旧很好。”黎若笑着总结道,“因为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转头看向他,俞勤锋显然难掩眼神中的讶异,“我倒真没想到,你看着他的时候,想的竟然是这些。”
“老程过去在基层时就是这个样子,这些年,为了撑起个总经理的气场,也为了迎合程阿姨的要求,表面上倒是收敛了点儿。”俞勤锋坦言,“但他本质还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甭管工作还是生活上,只要遇上了能激起他兴奋点的事儿,必得两眼放光做到最好。”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们为什么要在姓氏前面加一个‘老’字啊?”黎若疑问道,“这也不是本市人的说话习惯?”
“哈哈,那是个陈年老故事了。”被牵起旧日回忆,俞勤锋笑着摇头叹罢,“我们三个刚认识那会儿,都刚刚毕业呢,嫩得跟葱似的,出去跑销售,谈合作争返点拓渠道都是事儿,谁看你年轻不想整你占你便宜的?”
黎若了然地笑笑,“所以这么互称,既是给自己底气,也算是给合作方蒙上个障眼法?”
“嗯哼。”俞勤锋应下这说辞,面对着言语间真诚坦然的黎若,思虑间又多添上了一句,
“既然你对我们的秘密那么感兴趣,那就再附赠你一个吧——他这条腿吧,其实伤得也算不冤……”
天色欲晚时,黎若终于将店内的活儿计都干完,也同金盛敲定了他与程霁阳一起为他做的灯光设计规划,并将购置灯具的用度一并记录在账,计量着最后同咨询费一道交托到付出良多的三人手上。
时至傍晚一回到家中,路过的厕所门竟漏出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往里一瞧,便陡然撞见马桶盖上程霁阳手忙脚乱给自个儿抹药膏的模样。
见状,黎若低叹一口气,顿了顿后,又主动进到了那厕间里接着阖上了门。
黎若进来又竟关了门、黎若把他整个身子都端起兼又将他抱到洗手台上、黎若果断拿过他掌中的药膏接着为他将原本潦草卷起的裤管撩到足够高的位置……一直到几分钟过去,被动接受眼前状况的程霁阳都还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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