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从去年年底开始,程霁阳便在她那儿启动了每周一次的固定咨询。
无独有偶,程霁阳能感知到母亲其实一直因为黎东明当年的诓骗存有ptsd,适才往相反的极端理性的方向要求自己与他人。同样地,他也为她引荐了咨询师,建议她放下心防接受咨询、直面过去造成的心魔。
“哥你知道吗?今天孙老师给我做了催眠,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黎若的副驾驶座上,程霁阳积极地分享这一次的咨询经历。
“嗯?”黎若回眸笑看着弟弟,又顺手为他翻了翻起了褶的衬衫领子,“都梦到些什么?”
“梦里……”程霁阳陷入回忆,“梦里,我在十六岁没有发生任何事,于是后来也没有出国。我们从那时候起就一直待在一块儿——当然,一直是以兄弟的身份。而你也并没有选择在高考后跟我告白……”
“可有次午睡的时候,我偷偷亲了你,你就……”他偷瞧黎若一眼,眼底又荡漾起俏皮笑意,“后来,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他不禁感慨,“原来……在那样的世界,我们也还是会在一起。”
“嗯。”见前头的路顺畅无阻,驾驶中的黎若便又伸来手将弟弟的手掌牵握,“我们总是会在一起的。”
无论在哪个世界,我们始终都会在一起。
夏风将树梢的花叶都拨乱,车轮碾过热烫的油柏路,前路所经之处,尽是温暖与平坦。
这一生晨昏交替,夏秋相接,有彼此的相伴,便是晴空暖霁。
一抬头,就有天光落下来。
“erika阿姨难得来国内一次,上次来还是好多年前呢。就是听说了我和你之间……她好奇地想要见见你。”
开车通往别墅老宅的路上,副驾驶座上的程霁阳抱着双臂碎碎念道。
“她的母语是法语么?”打着方向盘的黎若习惯性地斜过来一抹温柔眼神,“可以用英语和她沟通的吧?”
“那倒是不用担心沟通这一点,她中文可好了呢。”许是念及少年时因语言而闹出的诸多笑话,程霁阳禁不住扑哧一笑,“真要说起来,比小时候的我都要好太多了。”
黎若点点头,见弟弟沉浸在回忆的舒心的模样,便也不由会心一笑。
erika便是上学时黎若就曾听程霁阳提及的他的住家保姆——从法国到中国,这位妇人伴着程霁阳从小长大,更在程愫事业繁忙之际寄予他恰如父母亲般的照料与教导。相比保姆,她其实更像是一位令程霁阳依赖崇敬的长辈。
故而,她来中国一趟,黎若心知程霁阳这等同于就是带着他去“见家长”。
如今也已于快消业内闯出了些许声名的、总也稳重老成的黎总,今日便久违地又添上了一丝紧张。
可真当见到妇人本人,却发现多余的焦虑似乎也无必要——相比起一名长辈对小辈恋人的审视或考验,erika却仿佛更像一个实实在在为程霁阳感到欣喜的身份平等的挚友。
“chouchou,谢谢你能把你的宝藏介绍给我。”
亲昵的拥抱与简单的介绍寒暄之后,erika握着程霁阳的手真诚道,“没有什么比能看到你幸福更让我开心啦。”
看着久未相见的、自小等同于母亲一般的阿姨坦诚所想,程霁阳同样心中感慰,又再一次同小时候一般跳进妇人怀抱中,“我就知道erika阿姨最支持我了。”
黎若含笑着凝视弟弟一如少年时候的轻快背影,又在撞见erika的眼神时回以轻轻一颔首。
二人同时在乎着、爱着的人能再度快乐如往昔,一切便已是足够。
erika和程霁阳多年未见,既是引荐的目的已达到,黎若心知也该是时候为他俩留出独处时间。
转身一下楼,却看见许久不见的程愫从玄关走进来。
黎若客气地点头招呼,“程阿姨好。”
程愫别扭地扯了扯嘴角,最终露出的表情也着实勉强得不像一个笑。
自从黎若程霁阳二人真正在一起,程愫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纵是这一年多以来也时常往返于中法,却很少再踏足程霁阳的公寓,与儿子谈话间的主题往往也会刻意避开他与黎若的情感话题。
黎若自有自知之明,未免碍着他这位阿姨的眼,他便也甚少在她面前出现。
如今于老宅偶遇自也不免尴尬——而除此之外,瞧见程愫间或飘向楼上的眼神,黎若却能隐隐感知到她沉默之下的暗藏的更多情绪。
“程霁阳待会儿会下楼的。”走下最后几格台阶,黎若邀请道,“晚餐都是现成的,您也和我们一块儿吃饭吧。”
“不必了。”程愫冷声道,“我只是回来拿个文件罢了……”
“一开始就没邀请我,哼。”程愫讪笑一声,“这小子怕是也不怎么想我一起吃呢。”
心中料想被逐渐证实,黎若深叹口气,又缓慢走到程愫跟前,“不是这样的,程阿姨。”
黎若格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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