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母亲对黎东明感情用事了,那他只会造成比现在更残酷恶劣百倍的影响,我……”
陡然敏感地意识到什么,程霁阳止住了那情绪上头的说话——一直以来,黎东明是牵系了兄弟两人血脉的载体,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严肃正经的语境下,却也从来是二人之间微妙又默契地缄口不言的禁忌。
“程霁阳,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黎若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你把我比作黎东明,把我们的关系比作……”
“我没有。”程霁阳丧气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我……”
黎若讽刺地呵笑一声,“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不止我一个人是黎东明的儿子,你同样……算了。”
惫怠地合上双眼,黎若终还是不忍心再以他们那个劣迹斑斑的父亲作比来对程霁阳予以回击……
“我们就谈到这儿吧,我累了。”
肩扛的货物一箱接一箱地被搬上货车,午后的阳光刺眼,黎若隔着在过程中沁出在额际的汗液,又看到不远处那抹模糊又熟悉的身影愈来愈近。
“成雨?怎么是你?”
“小黎哥,我就说我记得那条大路转弯就是你在镇上的店了!”成雨背着书包,又紧忙小跑几步来到店门前。
倏然间,女孩陡地因眼前场面而愣住。
那时成雨刚因程霁阳的有意牵线而同黎若合作上了团建项目,虽中间隔着供应商不用直接对接,但也曾来到现下这间黎若经营多年的店铺实地看货。
曾经面积小外墙也甚是朴素的小店却有着干净温馨的装修与陈列,时不时能看见的露营椅或其他装备,亦比市里的有些咖啡店还更时新且特色十足。
可谁成想如今的小店入口处里外的墙面却被凿塌好几处,横七竖八的彩色涂鸦被一看就是临时的粉刷所勉强补救遮掩,里头货品虽已清理得还算是整洁,可地板却分明还残余一些划痕与刮痕——但凡一细想,便知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混乱。
诚如程霁阳所料——又或者比他所能预见地更为荒唐严重,这个镇子的关注了这波网络舆论的人,都将这口大锅狠狠扣到了黎若的头上,更将他们从中积攒的怒意怨气,尽数发泄排解在了这间小小的店铺。
“小黎哥,你的店……”成雨怔愣着开口,“是……镇民?他们怎么能这样啊?”
“我们这里地方小,人和人之间关系也近,好处当然有,坏处自然是坏事传千里。”
黎若拿来毛巾拭了拭汗,又自嘲地笑笑,“不过网络上的热点总是一茬接一茬,在那上面积攒的怨气,也是转头就忘的,你看现在不也很清净,已经没人会来闹了。”
“何况市里的店没人认得老板是我,也就没有受到任何波及,这不,我正打算把效期近的东西往那儿搬呢。”黎若指了指近处的货车,又装点出平静的安慰小姑娘的语气,“这家店歇一阵就好,没什么大事的,放心。”
话虽如此,成雨却无法轻易像黎若一般作出没事人似的回应——他虽将话说得轻巧,可小镇的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大小事情比大城市更依靠关系远近与人情世故,这一个污点对他和未来生意的影响不可谓不大,更何况他从小在这里生活长大,听程总说这儿原来甚至还生活着他的母亲……
紧皱着眉头低叹一声,很快地,成雨却又迫使自己收拾心情、扯出笑容,“不过小黎哥,没关系,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还你清白的!”
黎若挑了挑眉,又有些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个脱离了秘书身份后、格外明快跳脱的富有正义感的女孩儿。
黎若盯着成雨的手机,那上头正是当初幼儿园方发布声明时所附上的洗手液外包装照片的放大版本,又不禁随之皱了皱眉,“其实这张图,我之前也有仔细研究过。”
“他们拍摄的时候刻意避开了条码,我没法查到具体的生产批次,后来再去联络他们的采购,他们根本就不予回应。”黎若叹了口气道,“这上面只露出了对他们有利的限制使用日期,那能证明视频里的洗手液确实在保质期以内。”
“而且,国内洗护产品一般是两年保质期。”说话间,黎若两指一点,又将相片放大了一倍,“限制使用日期,上面显示是今年十二月三十号,往前再一倒推生产的年份和月份,确实和我这边记录的那年和幼儿园方的交易时间是对得上的。”
黎若无奈地垂眸,“也就是说,如无意外,这批货确实是我出给他们的,无论他们的工作人员究竟有没有对这瓶洗手液做过些什么,我都没法真的把自己撇清。”
“确实。”随后很快地,成雨狡黠地笑了笑,“但你记录的交易时间,是指你这里发生了实际入账的时间,对么?”
黎若点了点头,对女孩的反应亦是不置可否。
“不过,轮岗的时候对接过财务打款,我是知道的,一般来说,无论是采购服务还是货品,打款日期不大会和采购日期完全达成一致。”推了推眼镜,成雨继续道,“那些账期有时会在一个月以内,离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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