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颇回味地笑道:她太无辜了,在我们这些人中间,如此洁白何不是种罪过。你不能归宥沉着脸,顶起重压慢慢站直了身子,他阴鸷地盯着朝鉴,字字凝狠道:绝不能,染指她!话未说尽,已是击出接连的狠辣招式。玄术对战,这才是朝鉴的主场。他一壁闲适反击,一壁嘲讽归宥说:话说的真难听。我才不像你们这些脏东西一样对她有这那的心思,我不爱她。朝鉴忽而顿了下,在这短促愣神的间隙里,身上中了归宥一记鬼力。他后退数步,吐了口血,抹掉唇边血迹后,反攻的同时说:她眼中无我,在今府的时候也总把我当做你。想了想,朝鉴绽开笑容:真是稀奇,我朝鉴也有被替身的时候。这次他冷下声:我还不爱她,但不可否认我嫉妒被她爱的人。所以贱种,你去死吧。 真心假意看到归宥重伤倒地, 沈纵颐捏紧双拳,眉目生寒。他尚且有用,但不可死。理智唤回了她的冲动, 现下过去救人, 那她费时费力营造的柔弱假象当即破碎。得不偿失的买卖。沈纵颐冷静下来, 坐在床边, 指尖蜷起, 无意识地摩挲着床板。对于朝鉴的出现,她只感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位性情不定的师叔,她也不是头一次领会他的莫测高深了。因为所距甚远, 沈纵颐消耗了不少鬼力将阵眼的场景收入眼底, 不知为何,她竟真的有些困觉。可能是短时间暴涨鬼力又大量使用的缘故,她状态尚且没过渡好。不再看郊外,沈纵颐缩小范围,查看木屋四周短距离内的景色,警醒的同时也得以提高鬼力的运用熟练度。眼光从左划到右, 倏然间又转回去。沈纵颐双眸眯狭了一下,等待着那两抹身影愈发靠近。一袭白袍的邬道升,一身灰裳的苏行章。二人保持着冷淡的距离, 路上半句交谈都无,只是朝她所在的木屋方向跋涉前进。沈纵颐望了下天色,发现离她失踪不过两个时辰, 邬道升他们竟然就被找来了。不知是邬道升本事太大, 还是苏行章寻人心切。
她倾向于前者。在此幻境中, 她与邬道升的关系不过是泛泛之交,还是没站在同一战线的泛泛之交。他对她并无其他在意, 同样的,她对他也不存在慈悲。故而在邬道升离木屋不过二十丈时,沈纵颐挥手,打出毫无回寰、倾尽全力的一把阴风。化不开的黑暗中,白袍道士抬起冰冷精致的眉眼,利眸无波,长臂伸展,双手迅速而镇静地结出一个又一个繁复精美的手印。阴阳环闻阴气凌空而起,环身疯狂旋转,与强劲阴风做着抵死缠绵的抗争。道士的手印振发出阵阵金光,击散了一波又一波的阴浪。当这场无声而紧密的对战落幕时,沈纵颐放下手,面无表情地撷干嘴角溢出的血迹。邬道升收回阴阳环,垂眸望着环身上明显的裂缝,薄唇紧抿。将环纳入袖中,他起眼朝阴风来时的方向看去,神色沉冷。苏行章一旁发问道:是什么?,他并未受到波及,似被有意放过。邬道升瞥他一眼,沉默,但那意思显而易见。除了鬼,还能是什么?两人陷入先前的冷漠处境中,但不约而同地再次起步,朝木屋走来。沈纵颐收束鬼力,跌倒在地。倒下时碰撞床板的声音吸引了门外人。门扉被慢条斯理地敲了三下,没有得到她的回复,便吱呀一声推开了门。他遥遥朝沈纵颐看来,目光轻佻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锐。薄床临窗,窗户紧闭,镂空木雕中透入几束昏暗光芒。女子身着绫罗,华美衣裳落地堆褶,托起一张如雪面庞。她闻声抬眼,白发下的黑眸像黑夜般美丽。朝鉴?沈纵颐微微歪头,眼神疑惑。朝鉴嗯了嗯,掀起碍事的袍角曲腿蹲下,平视她:你这样的小姑娘,也会对谁恨之入骨吗?什么?她清浅的眼眸中满是迷惘。乐意成为你的第一位仇人。朝鉴打了个响指,鲜血淋漓的归宥霎时间从半空掉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即便是以忍耐为生的归宥也不由为这场剧痛而发出半声痛苦的闷哼。朝鉴抖着袖筒上不存在的血块,站起身,勾起一侧唇角,可恶的小贼,真枉我对他抱这么大希望。他的皂靴踩上归宥腰间伤口,靴尖朝肉里顶了顶,却没再听见脚下人的痛哼,落拓地低眉,看见归宥咬唇,下唇上唇印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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