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去了他房间,把他喊去洗手间里,本来是想……后来被他赶出去了。”话没说全,但一直带他的经纪人理解了,“你疯了吗??你没事去招惹他干嘛??!一个鲁家一个易家,你觉得你够他们踩几脚的?你现在什么别的都不要想了,给我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把人哄好!”洗手间里,水声哗啦作响,雾气氤氲了镜面,看不清从掌心里抬起的那张脸。听见门口敲门声,叶白钧拎着毛巾擦干脸上水,过去开门。门外是湿着头发的易城。对方看见他睫毛上没擦净的湿痕,竟然露出一个十足紧张的表情:“你哭了?”叶白钧眨眼,“没有,刚刚洗脸去了。学长又有事找我?”易城直接忽略那个“又”字,“我吹风机坏了,问你借来用用。”话是这么说,叶白钧能察觉对方的视线在小心观察自己的表情。不过他没戳破,放人去了洗手间。回到床上后,借着被子的遮挡,叶白钧按了按胸口位置。刚刚有一瞬间,心脏跳的有点重了。被关心的感觉,很陌生。洗手间里传来吹风气启动的声音,嗡嗡作响。叶白钧低头想继续看视频,思绪却有些跑偏,想起刚刚易城以为自己哭过时的那个表情。好像很心疼,且愤怒。不知走神了多久,洗手间里有人喊他:“学弟,你东西被我不小心弄掉了!你快来找找!”大概是吹头发太热,易城脱了风衣外套,身上是浴袍,露出大片结实胸肌。手感叶白钧还记得,很有弹性。易城半跪在地上,浴袍撩起一点,大腿肌肉结实:“一个银色的小罐子,可能是什么爽肤水,就掉这个柜子底下了。”柜子离地不过三四公分,易城骨骼大、手臂上又有肌肉,没法伸到底去摸,只有手臂纤细的叶白钧能来试试。叶白钧低头下去找,额角不可避免靠近对方大腿。照说,一般人都会避开。但易城没有。他仍旧直挺挺半跪在那里,即便叶白钧的额头距离他浴袍下的大腿只有一公分。“摸得到吗?”易城往前探头,膝盖往前蹭了一点,那一公分的距离化为零。乍一下碰到滚烫肌肤,叶白钧往后退了一下,手按在易城浴袍腰带上。叶白钧的头上方就是台盆的角,易城怕他撞上去,连忙站起来用手挡了一下。两人的动作是同时进行,双方谁也没把不起眼的、被叶白钧压在手掌底下的浴袍带子放在眼里。但最不起眼的东西,有时最能给人致命一击。——活结扯开,浴袍衣襟一散,其下内容一览无余。尤其是,易城其实刚洗完澡,穿浴袍时没有穿内衣的习惯。
换句话说,他这会,是真空的。叶白钧视线跟着晃了下。瞳孔一缩。纵使他有过无数次打量腹肌的经验,也没有这样……和人坦诚见面的经验。小小的浴室里,空气陡然就抵达沸点。两人的耳边俱是爆发出尖锐的、无声的啸叫。沉默。嘈杂的沉默。这是易城人生里 生命力一分钟过去,叶白钧没吭声。明明之前这人突然对自己避之不及,这两天又突然行为举止这么奇怪,还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他一直不答话,易城越来越慌。先前和奚梓睿打电话时,对方的叮嘱浮现在耳边:感觉学弟是那种很有主见、而且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你千万别把他逼太急。其实哪里用奚梓睿再说,易城是最懂的。于是当叶白钧不吱声,易城立刻就明白,坏事了。他立刻也蹲下,平视着叶白钧,朝他笑了笑:“哎哎,我开玩笑的。”他趁机解释:“终身大事哪有这么好定下来,不应该都是先接触接触看看,重在过程,不在结果嘛。你懂我意思吗,学弟?”自己发给奚梓睿的话从易城口里说出来,叶白钧还有什么不懂的。虽然不知道易城之前为什么疏远自己,但很明显,他改变想法了。叶白钧牵牵唇角,给了易城一个微笑。直把后者笑得心里火热,仿佛人已到手,马上就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叶白钧指了指易城背后:“学长,刚刚门没关,固定机位应该能收到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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